“跪下!”顾老太太突然高声斥了句。
这素来多的是婆母给儿媳立规矩的,可却没有一个会在大街上让儿媳妇下不来台的,尤其还是这么大年岁的。
原本还遮掩着看热闹的人,此刻都伸着脖子往那瞧。
而在马车上坐着,一直没露脸的张家老太太,已然沉不住气,掀了帘子下马车,假装无事的冲着顾老太太打招呼,“许久不见,亲家怎这般大的火气。”
如果说顾家老太太低调,那张家老太太可是的奢华了,头上都是满翠的簪子,原本是想衬托出她家文官清流的底蕴,却愣是戴出了比金子还要富贵的气势来。
而身上穿的本是暗灰色的衣服,却愣是在衣摆绣上了些许翠绿的竹子来,一截身子入土的人,还得学人飘逸。
年轻时候,这人就是小户人家,胸无点墨还喜学人大户人家的姑娘,吟诗作画,最后不过是贻笑大方。
张家老太太也就算了,她的当家的也是一人才了,原本寒门状元郎,入御史台做了言官,原本该是如鱼得水,谁知道他倒是会说可没一句说在点上的,这么些年了愣是倒退回从四品摘录文书,也是京城的一段传奇了。
张家老太太总觉得她与顾老太太是亲家该是一样的身份,她既开口了顾老太太就得应承着,可谁知道,顾老太太只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连哼都没带哼一声。
“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顾家的家教我算是领教了。”张家老太太在众人面前失了脸,自要从言语中找回来。
这话说的,钱嬷嬷都心疼她的脑子,她家女儿做了什么蠢事自个没点数吗,如今明摆着自家的姑爷说了不算了,不赶紧好生的哄着人家当家的?
若真有将女儿接回府的魄力也就罢了,偏生这才住了没有半月便沉不住气了。
这还真是市井之间流传的那什么,又当有立了。
老太太都被张家人的态度给气笑了,“我顾家自比不得你张家的家教,将婆母气病了,不在府内恕罪伺疾,甩脸子跑回娘家去了,如今在娘家住不顺了想回来了,不想道歉,如今在老二门前撒泼,老二家的去了多年,让一个大老爷们管兄长内宅的事,你们张家就是这般教的女儿?”
“你,不是,还不是。”张家老太太还没将顾夭夭的名字说出来。
便被顾大伯吼了一句,“岳母大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