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动手老太太自是放心,终归是不会出人命的,至于顾伯母,原是与顾父的院子挨在一起的主院,这会儿老太太亲自吩咐安顿到最偏的院子。
甚至当着下头的人面便来了句,“夫妻还不定能不能做成。”
从前小心翼翼伺候顾伯母的人,此刻却连叫她一声夫人都得百转千回的思量,生怕碰触了顾家真正主子的霉头。
倒是有位好心的下人,临走的时候与怀嬷嬷嘱咐,“如今是慧姑娘掌家,嬷嬷有什么缺的只管与姑娘提。”
只这一句话,却刺痛顾伯母的心,扬手拎起旁边的瓶子,砸在地上。
“贱人,都是贱人!”顾伯母气的打骂。
满院子都是姓顾的,如今只是她一个外人?
“舒服了?”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她的门外,此刻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只淡漠的瞧着她。
如丧家犬一般的狼狈。
顾伯母站直了身子,突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输了,输在没你有本事能生出儿子来。”
老太太也不姓顾,可是却是这个家的主子,无论是顾大伯还是顾父都是敬重的,她想,若是她的儿子还活着,顾家的人可还是现在这个态度。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顾伯母错了,她有没有儿子其实都可以过的很舒心的,有了丈夫的怜惜,她这个做婆母的但凡有一点在乎自己的儿子,也会给足她颜面。
就如同从前,自己不得已躲在江南这么些年。
可如今,“你是输了。”老太太及其认同的点头,“我在乎儿子的时候,你是我不得不顾及你的存在,可若连儿子都不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只可惜,这个道理顾伯母就是现在都不明白。
她能作,不是因为顾家的人怕她,那都是因为与顾大伯的情谊,若是抛开这个情谊,她一个娘家没势力,下头没子女的妇人,想弄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说完有指了指外头,“你瞧瞧,大房没了我还有二房,可你呢?若是我儿死了,你觉得你那个娘家会收留你吗?你觉得这个不能生的还有机会再改嫁吗?到头来还是得夹起尾巴求我赏你一口饭吃。”
老太太当初在宅子里过的,那是多么艰难,能熬出来的自不是普通人,比起诛心来,她已然是超过顾大伯许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