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冯皇贵妃,如韵郡主仿佛突然抓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是了娘,此事定然有蹊跷,他们不是说冯皇贵妃下场极为凄惨?可若真被殿下所不容,她如何能进的了大殿?”
华夫人慢慢的收回视线,“是呀,光靠她自己自然去不了。”华夫人低声呢喃,不等如韵郡主说话,随即抬高了声音,“即便冯皇贵妃心里有别的念想又如何,终归有些事,太子殿下便就是做下了。”
如韵郡主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眼泪到底落了下来,“娘,定然是下头的人谄媚,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情迷,等殿下想明白了,必然能,迷途知返。”
看着如韵郡主心伤,华夫人心痛如刀绞。
昨日,她讽刺叶母,不配为正妻,可如今瞧瞧自己的女儿,生在高门却没有高门姑娘该有的心思和手段。
从小,她给了如韵所有能给的好东西,她是这京城最尊贵的女子,原以为能护她一世,可不想变故来的太快了。
文候已经去了,若是她再出事,如韵可该如何是好?
叶母没有手段,可却没有坏心思,没有骄纵的习性,遇到了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可自己的女儿,平心而论,她也知道,有些嚣张跋扈,又偏偏爱上了太子。
“想明白了?何时能想明白?满朝皆知,他能监国只因为在圣上跟前起誓,要让冯皇贵妃周全。可他现在日日将人蹉跎,今日又当众射杀冯皇贵妃,文官清流,最是不耻这般言而不信的小人!”华夫人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的严厉。“而今,行为不端,不到半年朝堂成了什么样子?若非有一众忠臣相护,大佑必然散了,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这些事,如韵郡主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相信。
她心头的男子,温文尔雅,却又是一个能开刀阔斧的明君,可是,太子到底与她所想的,差太多。
可从小她都已经仰望习惯了,改不了了。
无论他是昏君,还是明君,就只能是他了,“娘,女儿想要,一直想要他啊。”
“可是他不要你!”华夫人紧皱眉头,声音因为突然抬高,而变的格外严厉,“昨日,太子将叶家小儿留在大殿,就是为了让他在今日早朝的时候,上奏,先立下太子良娣!”
如韵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华夫人,太子当众宣布如韵郡主是太子妃,可到底没有行婚嫁之礼,名不正言不顺。
此刻立太子良娣,她不是普通的通房妾氏,那是太子良娣,有资格上皇家玉碟的人。
三年啊,足够让庶长子平安出生。
或者,不只是庶长子,还有庶长女。
届时,太子儿女双全,她又算什么?
若她已经入宫,哪怕下头的先有孕,她可以让人拿掉,或者去母留子,总是有法子护自己的地位。
而现在,只有无能为力。
将来的下场,不定还比不上废后。
可是,如韵郡主捂着心口的位置,“娘,女儿不甘心,若是他不喜欢女儿也就算了,可已经给了女儿希望,女儿就算死,也要做太子妃!”
也要,要那个男人。
原本,她以为的情深,被太子良娣这四个字,打的稀碎。
天家无情,恍然间这个时候,才有些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看着如韵郡主到现在还坚持,华夫人慢慢的站了起来,抬手将如韵郡主揽在自己跟前,“娘,会帮你。”
无论你要什么,娘都会满足你。
你从生下来便该比旁人尊贵,这一点,永远不能改变。
感受到华夫人的温暖,如韵郡主到底放声哭了出来。
天崩地裂!
等着她停止哭泣后,华夫人这才将人放开,笑着擦干了如韵郡主的眼泪,“凡事,都有娘,莫要担心。”
既然不能忘,那便牢牢的抓在手中。
而后拍了拍如韵郡主的肩膀,“娘,去去就回来,你在屋里,歇息歇息。”
“娘,你去哪?”不知为何,如韵郡主的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慌,总是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华夫人将如韵郡主的手拿开,“娘,去拿回属于咱们娘俩的东西。”
嫁的人时间长了,倒让人忘了,她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时候,帮着下头的人,回忆回忆了。
“娘。”如韵郡主不安的起身。
华夫人笑着摆手,“歇着吧。”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韵郡主看着华夫人身上的白衣,不知为什么,恍然间觉得华夫人穿的像是战袍。
眼睛,有些酸涩,点头回了屋里。
炉子里的火,发出嗤嗤的声音。
就这点声音,吵的如韵郡主,心里烦躁的很。
“郡主,您说,殿下是想要立谁为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