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当真了:“你是谁?”
“我是左书勇。”叔叔拉开车门,下了车。
左小磊也下了车。
“奥。左家老二啊,我以为谁呢!”男人放下铁锹,伸手去摸口袋,左小磊先甩给他一颗烟。
“哎,你大哥在的时候,我们一起喝过酒。”男人点上烟,“你现在混大了,难得还能记得我们这些干庄户的。”
“记得,记得,一看就记得,只是离家时间长了,名字叫不上来了。”
“我是狗蛋啊,一起偷过玉米的。”男人自报家门。
“哎呀,左学增啊!”叔叔忙不迭的握手:“家里还好吧?”
两人很愉快的蹲在路边聊天去了,左小磊看的一头雾水。
然后,男人把生姜用个袋子装了满满一编织带:“姜种,没用抑制药,安全。”
所谓抑制药,就是不让姜生芽的药,便于储存和售卖。
姜种,肯定不能用这药。
叔叔一边推辞,一边让左小磊打开了后备箱。
很愉快的挥手告别。
左小磊被叔叔的神操作惊呆了:“你真能忽悠。”
叔叔说:“我没忽悠啊,我们本来就是熟人啊。”
左小磊说:“本来人家看着一辆好车,碾压了自己的姜种,想要讹个酒钱,结果一分钱赔偿没要着,还搭上一袋子生姜,还不是被你忽悠的?”
叔叔瞟了左小磊一眼:“你压了人家的姜种,却把我推出来?哼,真是坑爹!咱有熟人,没想到吧!”
左小磊说:“你这么厉害,过会儿我找个玛莎拉蒂怼上去,说不定人家赔你辆路虎。”
“滚开,我自己开。”叔叔吹胡子瞪眼。
“我立马报警。”左小磊嬉皮笑脸。
无奈,没办法,坑爹坑习惯了。
左小磊依稀记得,小时候姐弟三个人上学,需要背煎饼和咸菜。
那时候人很穷,叔叔就把粗盐往家送:“腌咸菜用得着。”
冬天,农村人把炭买来,用石碾子压碎了,拌上山脚挖来的黏土,用个铁家伙事儿压成蜂窝煤,一天五六块儿蜂窝煤,就是唯一的取暖设施。
叔叔领着卡车,把煤炭卸在院子里:“孩子小,蜂窝煤怎么顶用?烧炭块儿,敞开烧。”
逢年过节,回家上坟探亲,叔叔婶婶拎着大包小包,带着给孩子买的新衣服,喝几杯酒,聊聊天,然后返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