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你了。”我叹息了一下,看了看她的双手,果然是因为经常要洗衣服被褥什么的,已经发白浮肿,的确是个很用力照顾高太傅的。
高启年和他妻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马车太慢了。”
“不妨事,你们也略略歇一下,路上也挺远的。”我很是客气。
高启年倒是看到他老父亲的棺椁,又有点要流眼泪。“小高大人,我们这边再说说话吧。”
我请高启年往第五重院子走,避开棺椁的位置,一是不应该再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开始审案子。另外,高启年万一情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我也搞不定的。
高启年和他妻子柴氏跟着我们又往后面走了走,我回身问他:“这里平时也这么安静么?”
“是的,父亲归隐后,身体愈发不好,每日里还会因疼痛大喊大叫。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年他是太傅大人,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也是意气风发的盛年,如今这幅样子,也实在是不想让外人见到。”
“刚才听婉珍姐说,大半年前高太傅就已经看不见了?”
“是的。”
“这病是如何发起来的?”
“其实在出事之前,父亲就觉得身体不适很好,后来也就趁此归隐。一开始是全身浮肿,之后就是浑身疼痛,然后是无法排尿,然后就更加浮肿。
我们一开始是以为胖了,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大夫来看过诊后,确认为消渴症。
这种病情长则三年,短则半年。因此,父亲的情绪就更加恶劣,经常大哭大叫,还摔东西。
搞得大嫂和我妻子照顾起来非常困难。幸而有人介绍了婉珍姐,她照顾老人病患很有经验。因此,父亲最后这半年的时光还是很好的。”高启年还是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