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长子下落,就该让人绑了回来,军法处置了。
可那是军法,不是人之常情,他也一把年纪了,儿子从一点大,养成了大小伙子。
曾经他对每个儿子都寄予厚望。
舍不得,下不去手,只能来跪着,求主子抬抬手,让李宵苟且偷生吧!
刁老先生手握紫砂壶,身边有家将给举着油纸伞。
溜溜达达走到李耿身边,弯腰侧脸打量了他一会儿,招呼小厮,把椅子摆在李耿身旁。
家将门一通忙活,碳炉子摆上,避雨的棚子搭起来。
刁老先生坐下,先对着壶嘴,品了一口茶水。
“嗯!不错,王爷弄来的大红袍,比贡品还好!”
李耿不敢抬头,这位来了,只怕儿子的命,保不住了。
刁老先生说话了,“我要是你,马上辞官!舍不得杀子,还贪恋官位作甚?
跟你说长远打算,你拦着李宽的官途了。你在这个位置,顶天了也就这样。
李宽不同,他是东宫护卫统领,也是太子亲卫统领。
那是太子身边,最得力,最有前程的武将了。
你转一转榆木脑袋想想,太子若有一日,承继大位了,李宽会如何?”
李耿缓缓转头,看向刁老先生,“请老先生教我!”
“我教不了你!”刁老先生嗤笑道:“你心里明白,李宵出了这样的事儿,万死难辞其咎。
你护着长子,拦着嫡子的路,我再说什么,有用吗?”
李耿呜呜哭了起来,“老先生,我也一把年纪了,虎毒还不食子,我如何下得去手?”
“哈!”刁老先生被气乐了,“老虎是不食子,可你这个老虎,祸害了多少百姓?
北城百姓就该死?人家就没有亲娘老子,没有儿孙需要护佑?呸!”
刁老先生站了起来,走过去,踹了李耿两脚。
李耿身子晃了两下,看起来没什么事儿!刁老爷子踉跄一下,喘着气坐了回去。
“你还想说啥?想说,不是李宵的错?”刁老先生盯着李耿,眼中喷着怒火。
李耿低头不语,北城那日的情况,实在不能怨长子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