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斜眼看着笑得讪讪的青衣宫女,拖着长腔问:“何事?”
“梁公公来这边说话,免得打扰万岁爷冥思。”玛琭看了眼立在廊庑下的锦衣侍卫,快步往三四丈远的梧桐树下走。
等梁公公跟过来后,她笑着问:“小的想问问今晚万岁爷还回城吗?”玛琭也紧张得脸蛋子发僵,还好是晚上,既使廊庑下燃了两盏灯,光线也不是很亮。看不出来,笑意勉强。
“怎么?有事?”梁九功依旧斜着眼看她。
“现在不是秋天么,天干物燥,万岁爷若是在此停留的时间长,小的去煮清热润肺的茅根茶。今儿上午挖的,新鲜着呢。多煮点,公公也喝。”玛琭厚着脸皮,笑呵呵道,“清甜可口呢。”
梁九功换了换站姿,直面对着她,问:“民间有句俗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怎么知道啊?但玛琭很配合,笑眯眯道:“梁公公,是秋高气爽好时节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九功说出答案后。也学着她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说吧,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洒家今儿心情好,你说的事,要是合洒家的心意呢,洒家就伸出友情的小手,帮你一把。”
“公公说的极是,身为奴才,不就是想在主子爷跟前得脸嘛。有机会就想献献殷勤,但有没有机会,不得看公公的嘛。”看对方这么好说话,玛琭心里轻松了不少,又把话绕到了正题上,“秋夜露重,又是黑灯瞎火的,你们还赶着回去呀?”
梁九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想瞅机会侍寝?”没等她回答,紧接着又说,“成,洒家就给你这个机会,想办法让主子爷留下。你记着了,你欠洒家一个比天还大的人情。”
玛琭:“……”
呆愣了片刻后,急急地说:“不是我,是别人。她仰慕万岁爷很久了,公公能给她一个机会吗?公公这个比天还要大的人情,我们会死死的牵记。”又赶紧说,“她长的好看,人也善良,一心想侍奉万岁爷。能得一个贴心人儿,这对万岁爷来说也是好事不是,您把她带到万岁爷跟前,也是对万岁爷忠孝之心嘛。”
“是谁呀?”梁九功立马收起了笑脸。
“公公答应了,我再说是谁。”玛琭激动地说,“只要公公答应,我就告诉您是谁。我相信公公一言九鼎,答应下的事一定会帮忙。就是今晚帮不了忙,以后有机会了准会相帮。”
“这样吧。”梁九功盯着眼前的小宫女,思量了一会儿后,又露出了笑脸,“既然洒家说了要向你伸出友情的小手,就继续伸着。今晚洒家想办法让主子爷留下,对方是谁,你不用说了。待会儿让她直接去清凉殿。”
“谢谢公公,您真是仗义!”玛琭兴奋地冲他比了两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梁九功又用眼稍乜斜她。
玛琭把竖着大拇指的右手往他眼前伸了伸,“梁公公是紫禁城中奴才里的老大。”接着又伸左手,“也是巩华城里的老大。什么事都是您说了算,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
“切——”梁九功一挥拂尘走了。洒家哪天听拍马屁的话,没有几箩筐子?就你这两句,能把洒家拍舒坦了?
洒家心里不舒坦的很。
不识抬举的丫头片子,早晚都是主子爷的人,你就在这里胡乱蹦哒吧。当心把主子爷惹恼了,当真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