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林见他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真是欣喜万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猜测,很可能是因为虞岱群还活着,所以才导致自己无法承袭龙气,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而现在,他终于要死了。
于是便也不嫌弃那丑陋的样貌,欣然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
“那,那东西,就……就在……”
虞岱群突然开始抽气,声音越发的不明朗了。
虞牧林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他的话语上,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巨大的痛楚从后背上传来,他阴鸷的脸孔上疑惑和震惊永久定格,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想要回头看一看。
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但安樱雪已经拔出了匕首。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虞牧林想要大喊,想要咒骂,想要再多活一会儿。
可他也只能无声地长大了嘴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安樱雪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她不是怕捅那一刀,而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万一虞牧林也像一些王公贵族一样,因为怕死而贴身穿着什么软甲之类的,那今日她和虞岱群必死无疑。
这本就是一次孤注一掷的冒险。
虞岱群轻咳了两声,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安慰她道:“你做得很好。”
这当然不是什么回光返照。
安樱雪刹那间的怔愣之后回神,低头看着手上的鲜血,木讷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虞岱群深深地喘息了两下,才重新看向她,满意地笑问:“你在家乡的时候剥过兔子吗?”
当然。
安樱雪的母族驰骋山林草原,族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
“是的,陛下。”她说。
虞岱群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虞牧林,道:“把他的皮割下来,尽量完整一些。”
安樱雪心里咯噔一下。
感觉浑身的血液从指尖一直凉到了脚底。
混了冰渣似的。
她费力地剥去虞牧林的衣衫,在虞岱群的指导下在他的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一点一点地隔开筋膜,最后像从豆荚里挤豌豆一样将他拖了出来。
一个犹自温热的人皮筒子就这样躺在虞岱群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