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挣人血钱也好,说我昧良心也罢,总归我今日不开门做这生意,你们拿黄金也买不着吃的,到底又是谁吃亏呢?”
掌柜的一番话倒也说得通透,敲诈得明明白白。
“好,二两就二两,你给我来三碗粥、三个馒头。”楚婉婉一咬牙,钱总没有命重要。
“客官果真爽快。”掌柜的应了一声,刚要走,忽而回过头来冲着他们道一句:“哦,忘了提醒你们了,你们喝的这壶茶水十两银子一壶。”
楚婉婉刚刚咽下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出去,又想着这一口便是几百文钱,又硬生生吞下去,哽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很快,掌柜的便把吃食都端上来了。
饭做得很粗糙,甚至粥里面还有石子,好在楚婉婉吃得习惯,“吨吨吨”将一碗粥喝得底朝天。
她抬起头来看顾寒,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掰着馒头往嘴里送去,就着清粥,纵然一点粗茶淡饭倒也被他吃得高雅。
此时,那掌柜的大约也觉得坑了他们的钱过意不去,走过来蹲在那里和他们闲聊缓解尴尬:“客官这是打算上哪儿去啊?”
“南宁。”易夕一面皱着眉头挑粥里的石子,一边答掌柜的话。
“哎哟,那个地方都成这样了,人人都往外头逃呢,你们怎么还往那地方去?”
“那地方怎么样了?”顾寒听到此处也不免来了兴趣,跟着问了一句:“旱情很严重吗?”
“嗨,我也没真正去过,我有个亲戚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听闻那里一个村子一个村子都空了,有些逃不了的,都已经吃人了,真真儿比炼狱都可怕。”
“这怎么可能?”楚婉婉不相信:“我们在金陵可没听说过旱情这么严重。”
事实上,南宁知府给朝廷上的奏折上还说旱情虽重,但是每日施粥,也在努力开沟建渠引水源,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啊。
“嗨呀,你们这些贵人生在那些地方哪里能听到这些事情?我说的还算轻的呢,不信你们再往前头走了走,那可真真是千里不闻鸡鸣呢。”
此时顾寒已经吃完了饭,他擦了擦手,往桌上放了一张五百两银票:“你这店中还剩下多少粮食,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