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除了地点还是在水月阁之外其他的全都变完了,那还问她干什么?玩儿呢?(当然了,她此时还不知道,将来楚婉婉的居住地点会变成堇瑟宫。)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可是堂堂贵妃,进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个张才人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配?
她气得将丹霞宫里的东西全都砸得稀巴烂,一旁的丫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另一头,楚婉婉终于进了水月阁,她蒙着盖头,手攥着身下的裙摆,汗渍将红色的嫁衣湿了一片暗色。
她记得顾寒是最爱干净的,尤其是不喜欢衣服上沾了汗,当日他们在南宁落难,他哪怕穿一身农汉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出尘绝艳,似不染人间烟火。
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唯独要一个名声脏透了的她。
“陛下到……”外头有传唱声传来,楚婉婉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不大一会儿,她的盖头便被揭开了。
楚婉婉一抬头,看见一双带着微醺的醉眼,他穿着大红喜袍,正低头看着她。
一恍然,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的大红喜袍,也是这样带着酒气,只是三年前的他清冷、高远,像是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雪,像站在云端的仙,绝尘世而独立。
但是三年后,他的眼中写着爱恨、写着欲望,像是那仙跌落凡尘,沾染了一身的七情六欲,不再冷、不再远、不再干净透彻,神入了魔,更有一段妖冶的风情,
如镜花水月的风情,落在出婉婉的眼中,摇摇欲坠。
楚婉婉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她问的是“你喜欢什么姿势?”
那个时候,她不知愁的滋味儿,新婚当夜骂了未来的公公、啃了一个鸭腿儿,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是瘸子还是跛子,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三年后,她再也问不出这样的话。
只是稍稍往后退了退,然后小声问:“干嘛喝那么醉?”
自打她走了以后,顾寒也不知何时染上了贪杯的毛病,他原本是个板正、严谨的人,哪怕心里如何烦闷,他都只是小酌,排遣排遣,第二日该干嘛还是干嘛。
但是他现在逐渐放纵、逐渐被情绪支配。
他嘴畔含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楚婉婉,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他好像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