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吗?”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细如蚊呐。
“是你叫宸妃克扣的张才人的份例的?”顾寒声音平淡,却天然带着威压,不怒却自威,让所有面对他的人都不自觉地矮了一截。
顾云依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败露了,心里暗骂宸妃那个没用的东西。
她倒是也不怕,她好歹是顾寒的亲妹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顾寒到底也没把她怎么样,不是吗?
她挺了挺脊梁,给自己壮胆子:“是……是我又怎么样?”
顾寒轻笑一声,他似乎总爱这么笑,看起来轻松随意,却总在这么不经意间杀人于无形。
“你的本事越发大了,手都伸到朕的后宫来了。”
顾云依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她到底是料定了顾寒不敢拿她怎么样,依旧嚷嚷着道:“我就做了怎么样?如果不是她,母后会被关进北苑吗?
她从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们全家人都碰不得、挨不得,呵呵,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这么对她还算轻的呢,我就该把她抽皮剥骨,扔大街上,受千人骂、万人唾。”
若说顾云依这辈子最恨的人,一个是许越,一个便是楚婉婉了。
她忘不了当初将军府内楚婉婉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忘不了鸡鸣寺那晚小邹后对她的羞辱,她也忘不了她生意失败的时候楚婉婉坐在马车上那副蔑视的神情。
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她想要把从前的一切的一切都还给楚婉婉。
但是玉华宫中,所有人都说她是张才人。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有那么多人护着楚婉婉?为什么到了现在她娘还会因为一个贱人受委屈?
凭什么?
可是她满腔的怨气还没撒出来,顾寒一支笔就砸了过来。
那笔刚刚砸在她的额头,自然是痛的,顾寒这等练武的人,三层力道便能让她皮开肉绽,但是痛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屈辱。
笔尖的墨汁散开,溅了她满脸都是,连带衣服上也有,整个人都狼狈无比。
“她是朕的人,是谁给你的胆子动朕的人?”顾寒怒道。
“到底是朕给你的权利太大了,还是你这个公主当腻了?若是如此,你便搬出公主府去,做你的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