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个六七岁孩子砸在身上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时清闷哼几声，左肩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

他没时间管肩膀，赶紧跳起来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去支援许龙。

经过长达六七分钟的战斗，许龙子弹已经打空了，正在和蒙克人肉搏。大概太久没锻炼，他出招有些滞涩，一击未中，顿了两秒才出第二击。

蒙克人哈哈一笑，哪能错过这种好机会，抓住许龙后脑的头发迫使他后仰，然后低下头。

“噗嗤。”

时清听见了利齿扎进皮肤的声音。

蒙克人可以通过注入毒素把人类转化成同类，类似于古老传说中的吸血鬼。不过因为注射过程比较长，大多数蒙克人不会在战斗中找人转化。

时清心脏猛地一跳，在脑海中急速计算打死对方所需要的时间，越算越心惊，颤抖着扣下扳机......

而就在这电火石光间，一道明亮的射线划开夜幕，落在作恶的蒙克人身上，广场迅速散发出焦糊味。

随即，第二、第三道射线接踵而至。另两个蒙克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变成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这是……时清下意识朝光源看去。

——只见街道边停着一辆军用车，傅明现身着常服，正站在前机盖上，右脚踩住风挡玻璃，膝盖弯曲，上面架着一把镭射枪。

此时他眼睛已经离开瞄准镜，枪口散出的高温将空气都烫的扭曲、变形，像倒入岩浆的黑色墨汁，又像地底终年不散的赤焱。

“元帅，是傅元帅！谢天谢地，傅元帅来救咱们啦！”

广场上哭喊声终于停了下来，时清耳朵被不知道谁的欢呼吵的嗡嗡响，这才回过神想起许龙。他连忙跑过去，把被蒙克人压在身下的许龙往出拉，边拉边观察。

辨别人类是否被转化是军校最基础的课程之一，人类被转化前两个小时不会显露出明显特征，唯一不同的是血液颜色，比正常红色要暗很多。

不止时清，许龙自己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他颤抖着手往脖子上抹了把，对着灯光仔细打量，长舒一口气：“操，吓死老子了，幸好！”

时清发现他擦下来的血是红色的，而非暗黑色，笑道：“有惊无险，快起来吧许叔。”

“是军部来人了吗？”警务局没配镭射枪，许龙拍拍屁股，边问边借力站起来。

在看到车上的人时，又差点跌坐回去！

这时傅明现收起武器，跳下车，往纪念碑方向走。时清抓着许龙的胳膊，能感觉到他抖得越来越厉害。

而这种出自于激动的颤抖，在傅明现站到他们面前那刻攀升到了顶峰。

“傅、傅元帅！”

许龙脸红的像被煮过，立直身体，行了个极其标准的军礼：“463届军校学员、警务局航海广场分局、二级警员许龙向您问好！”

傅明现也回了个军礼：“军部，傅明现。”

“傅元帅，”许龙手都忘拿下来，语无伦次，“我在电视上看过您很多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请允许我在不当的场合向您表示敬意。您和老傅元帅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因为您们，我曾经想过去参军，把我的热血全部挥洒在战场上。可惜毕业考试有一门没过，被刷下来了，没去成。”

傅明现：“你现在做的也很好。”

许龙难以置信：“真、真的吗？”

“军人的使命是守护，”傅明现眼神平静，“你守护了他们。”

所以......所以他完成了军人的使命？

得到崇拜的人认可，许龙脸上竟露出二十来岁小伙子的青涩，低下头，有点不敢直视傅明现。

傅明现把镭射枪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把黑漆漆的东西，指向许龙太阳穴。修长冷白的手指将黑色外壳衬的更冷。

一秒后，微光没入许龙左太阳穴，从右太阳穴穿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大家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清只来得及在子弹出膛前，看清那个东西大致轮廓。

——蜂鸟，现阶段最小的激光武器。仅有成年人掌心长度，可以藏在口袋或袖子里，造成伤口直径约一根铁丝粗细，非常适合暗杀。

因为创面小，连出的血都少，只雨点般溅在航海纪念碑上几滴。

现代人没见过大海。

可他们见过染血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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