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却垂眸看了一下腕表,淡声道:“还剩两分四十五秒。”

霍培学一惊,这才有些慌了。

“小昱,”他语速变快了,“老宅……老宅能不能留给我们,我年纪大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霍霖他还年轻,就当看在我们将你养大的份儿上,给他留条活路吧,叔叔求你了?”

“养育我?冷暴力,语言暴力,恶意刺激,这些就是您说的养育吗?”霍昱一侧嘴角略略勾起,“当年那场事故,您又想过为我留活路吗?”

“不是我们。”霍培学声音蓦地提高了。

“是不是你们大家都心知肚明,”霍昱道,“如果不是你们,为什么那个时间段车库的监控缺失了?”

他说着很轻地笑了下:“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巧合。”

“你……,”霍培学大惊,嘴唇颤抖,“你查了监控?你怎么可能能进去我的书房?”

霍昱嘲讽地看他,轻声道:“三分钟到了。”

他边说边握了夏晚的手要进门,霍培学见状,忙一步拦在他们面前。

见霍昱始终无动于衷,他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要债的每天都上门,你爷爷还在医院躺着,”霍培学想去抓霍昱的西裤裤脚,被霍昱轻轻躲过了,“算我求你。”

这些话被风吹得支零破碎,霍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握着夏晚的手抬脚进了门。

寒风变得更加凛冽,如刀一般刮过面颊,远方小区保安正逆风赶来。

霍培学脱了力一样瘫在了当地。

曾经那个他以为自己完全可以逼疯弄残的幼童,可以无声无息解决掉的少年,送到国外再无法沾染国内事务的青年,如今竟变得那么高大,让他不能不服输,不能不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