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育有方,哀家任命你为正五品翰林学士,负责阐释、研究‘心学’、解决圣人未解决之问题,并负责教导皇帝及谢家女的功课,可有异议?”
惊喜砸中了他的脑袋,他晕乎乎地行大礼:“臣,遵旨!”
房存山惊惶无比,“那老臣……”
“房翰林年纪大了,回家荣养吧。”曲承遥凤目瞥了一眼走神的赵凌朝,“至于皇帝,路走歪了,就每日留堂一个钟头,好好学学什么是‘辞达而已’。”
房存山老泪纵横地谢恩。赵凌朝哭哭啼啼地目送曲承遥离去——假期没有了,还要留堂。
谢颖追上太后,“娘娘留步!”
曲承遥转头,看见是她,语气温和了一点,“什么事?”
“娘娘,”谢颖急切道,“您为何要这么做?我的输赢其实不足一提,您不必……”
“不是为你。”曲承遥打断她,“你只需要知道,这些腐儒,和那日你见到的三个大臣,是一体的。他们以圣人之道不可违逆为幌子,干了许多违背朝纲之事。哀家在朝中,寸步难行。”
谢颖怔住了。
原来,太后娘娘只是借了一个幌子,把那些人清除出翰林院,顺势让小皇帝也摆脱他们控制。
她的想法,竟然无意中能帮到娘娘,这真是……太好了。
————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谢颖在宫中度过了两个年头。她的身高像柳条抽芽一样疯长,整个人逐渐褪去瘦弱,变得白皙精神。
内务府送来了新衣,破天荒的有一件缎面五色月华裙,谢颖搭配松花色褂子穿上,转了一圈。湖波赞道:
“姑娘穿这身,真是亮丽得紧!”
谢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挺好看。
张柏蚺家中有事,放了她和小皇帝一天假,因此这日谢颖很闲。她想,不如就去向太后娘娘请个安,让她看看自己穿上新衣好不好看。
太后娘娘对于服饰搭配,真的很有一套。
到了景坤宫宫门,她竟迎面撞上一位脸生的女孩子。谢颖看怔住了——这位女孩子,当真是好看啊。
一袭桃红色云缎褂子,一身鸭卵青宫绸襦裙,颈间戴着金项圈,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却生得一张如花脸面,目似点漆,杏脸桃腮。那细细眉毛微微上挑,不显尖利,却显得活泼利落。
谢颖羡慕地不敢说话。
陌生女孩却上下打量了谢颖一番,“这是哪位宫里的姐姐?春桃,赏。”
谢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把银锞子。
她哭笑不得:“这位姐姐搞错了,我叫谢颖,只是暂居宫中的,并非宫中女官。”
听到她的自我介绍,陌生女孩讶异道:
“哦,我说呢,这气度。不过,怎么没听太后娘娘说起呢?我叫陈允娇,日后我们要在宫内相伴了。”
宫内相伴?是新来的女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