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她们好不容易的温存

谢兰芝从威都转水路到天京,她骑着马刚到城口就被敬业的城兵拦下,城兵是新来的似乎不认识她。

“请这位将军下马!如果非要奔驰就从右门进去,那里不限速!”

谢兰芝下了马,将马绳丢给城兵,城兵熟练地将马牵到一旁。

城兵刚把马绳栓好,就看见长官从茅厕回来,他赶忙去迎,然后就见长官紧张地走到那名女将面前,行了个礼,然后激动道:“元帅,您,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身边没有带护卫吗?”

“我要马上进宫,你替我请个马车吧。”谢兰芝长途跋涉,她没有带什么钱通通都靠联系谢氏帮自己租船租马。

那城兵看见长官对着女将喊元帅,他顿时两眼要黑过去。完了完了,他竟敢拦元帅的马!!

元帅是谁,天京都是她打下来的,整个南中原都靠她在外保护边境,大家都有一席之地生存。

“小,小的...。”城兵脑袋一空刚要跪下。

谢兰芝见那小兵都快吓晕了,她特地在城将面前夸赞小兵一句:“那是你的兵?”

“是啊!”城将这时转头才发现小兵竟然扣了元帅的马,他刚要怒斥,谢兰芝就夸了城兵几句:“他是个兢兢业业的人值得赞扬。”

随即谢兰芝坐上城将请来的马车,很快消失在街道往皇宫赶去。

事后,城将拍拍小兵的肩膀:“小子你运气不错,能让我们元帅称赞你,以后你要前途无量了。”

城兵又惊又喜。

之后慎刑司的那帮爷急匆匆冲过,接着是西卫的密探们,大家骑着马没人敢阻拦,只因他们身上穿着飞鱼官袍,要么是慎刑司吏字官服,这两个官衙的爷无论是谁都得罪不起,上到侍郎下到百姓。

城兵瞧着这帮爷横冲直撞不由觉得碍眼,一边又暗地钦佩元帅是自己见过最和善的主子。

果然传闻都是假的。元帅才不是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性情暴戾的人。

城将在旁边忍不住嘀咕几句:“慎刑司和西卫这两帮爷,听说最近碰上了,现在急匆匆回来,肯定是收到元帅回京的情报。”

“看来又要有一场大戏看了。”

慎刑司与西卫两帮人在皇宫前下马,然后两方争执起来,谁先进,互不相让。

皇宫的守卫被两方人搞得头疼,每天都这样。

直到一辆马车从东门驶入,两帮人才歇了声。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然后两方人脸色精彩纷呈,慎刑司集体挺起腰杆,西卫顿时乖乖让出宫门。

慎刑司一个个人插着腰进宫,可把西卫气得鼻子歪。

西卫的密探现在分两种,一种隐秘级别,一种跟普通捕头差不多,专门管衙门处理不来的案件。

西卫密探纷纷道:“刚刚那辆车,属下可以确定是元帅回宫了。”

“元帅怎么比我们还晚一步?”

“听慎刑司的人特地提过嘴,说是改水路特地去了趟威都。”

“要不要将此事转告殿下?”

随着一道极具冷厉的声音传来,“胡闹!主子们的事,你们岂能在皇宫门口非议。”

章长乐挎着绣春刀走来,他扫了圈人发现都是最近召的新手,难怪素质人员不够高。最近西卫扩招到八千人,俸禄也提了一石米,使得别的部门退下来的官吏纷纷往西卫钻,多数没有特攻训练,以至于人员变得良莠不齐。

西卫密探们纷纷低下头。

章长乐最后没说什么,毕竟是群新人。

不过元帅回来了。。。

很快章句穿好慎刑司主吏的官府,他带人特地从章长乐面前走过。还冷哼一声。颇有一种我现在有人撑腰的得意感。

章长乐啧啧几句:“大哥真是辛苦了。”

与此同时,谢兰芝下了马车直接往兰章宫赶,同样建章宫的人听说元帅回来了。

司栖佟还在御上批改奏折,听说谢兰芝回来,她很淡定地处理好手里的折子,接着搁下笔,起身往兰章宫走去。

两人都在往兰章宫赶,最后在拱月桥附近相见,但两人都默契地别开头,默默走进兰章宫。

谢氏婆子和小秀还没来得及接迎,就被两人赶出去了。

司栖佟先进的殿门,谢兰芝有意让她先进,她跟着进入后直接关上大门。在外面的人看来,主子们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大家都不敢靠近,生怕倒霉。

谢兰芝进殿内走到茶桌边,她盔甲都没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谢氏玄黑战甲看起来极具杀气,再配上她那张充满煞神气势的脸,连唯一那对温顺的眸子也沾几分怒意。明明心里有气,但她就是不说。

司栖佟反而觉得这人别扭的样子好笑极了,她见某人的嘴唇皲裂,像是一路急着赶路连口水都没喝。

她心头又微微一跳,转身替她沏了杯白水,给她用两个杯子倒得温温的再给她。

谢兰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她还是不吭声。

司栖佟围着桌子走到她身后,替她卸下盔甲,然后熟练地放到旁边的立柜上,再将她的遏世取下放回剑架。

这次她再给谢兰芝倒了杯水,放了些砂糖进去。

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

至于那个晦气的渣男,谢兰芝从头打尾都没打算怀疑自己的小凤凰,要错都是渣男的错。她的小凤凰接他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说不定那渣男身上有什么可以榨取的价值。

她在这边自我说服着,司栖佟突然提一口:“北域来的武商...。”

“哦,是吗!”谢兰芝蹭一下站起来,比司栖佟高半头,然后视线俯着盯着她,气势汹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定。

“本帅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物种?”

“北域北域,北域来的物种,一定是极具什么特色?!”

司栖佟定定看着她,有些怔住。

谢兰芝失口说完后,脑袋一炸,她迅速抬起下颚,将眼睛对向天花板。

司栖佟轻轻捂嘴,噗嗤一笑:“哦,兰芝,难道你不觉得外面的野花没有屋里的花儿艳?”

“花?”谢兰芝立即低头,她不满道:“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你有个未婚夫?”

司栖佟眨眨眼说:“我也以为我没有未婚夫。”

“何况,我的父皇母后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不仅心有所属,还找到爱自己如命的良人。”

“而且良人还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将军。”

听见老婆夸自己,谢兰芝瞬间提起劲,她眼睛瞬间变得跟小鹿一样温顺。说起话时,明明高兴的都快压不住嘴角,她都还不忘哼哼两声:“别以为你这么称赞我,我就能一笔勾销。”

“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外面打仗,突然有一天收到家里来信,说我媳妇跟人跑了。如果当时我在战场稍有分心的话...。”

剩余的话,很快被司栖佟伸出手堵住,她不爱听使她晦气的话。

“这些话哪怕是个比喻,我都不想听到。”司栖佟在她放弃继续说下去,她轻轻移开手,眸光晶莹透亮,唇角也似朵花荡开:“我知道你会尽快回来,我请武商过来也是要提前解决可能会破坏我们之间感情的隐患。”

“甚至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隐患。”

她一句句道:“父皇根本不认这门亲事,只是因为政事耽误交还婚帖。”

谢兰芝听她解释,心里也没有那么酸,她握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司栖佟感觉着她的心跳,跳的很快。

她道:“是岳母给你定下的婚事?”

司栖佟点点头:“母后看的也不过是姐妹关系,认为那位姨母可以为我保驾护航。”

“只不过那是过去式,母后曾经也后悔过。但承诺过的约定,作为女儿我必须履行。”

“承诺,什么承诺?”谢兰芝没留神双手用了点力,把司栖佟捏的微微挑眉,谢兰芝反应后,她松开她,双手轻轻搭在她肩。

她眼里满是担忧。

司栖佟感觉到她可能想歪了。

她道:“你才是我的妻君。”

“很好,我喜欢这句话。”谢兰芝开始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是什么约定,她都会陪她去履行。只不过在听到那个回答前,她提出一个问题:“苻凤答应我。”

“如果我和武商同时掉进水里,你一定要先救我。”

司栖佟:“......”

“你快点答应我!”谢兰芝的表情严肃,提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司栖佟充满笑意:“好,我一定会先救兰芝。”

接着她将前人留下的承诺一一告知。

司栖佟的母后与武商的母亲是结拜金兰的好姐妹,两人一个是一国丞相千金,一个是北域上古母氏王族,在北域宗室占据极高的地位。

武商的母亲叫耶律兰稚。她年轻时看上武商的父亲,武周君。

听到武周君这个名字,谢兰芝一愣,是救下小凤凰的那个樵夫,原来他不是普通的樵夫?!

“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我?”

司栖佟惋惜道:“我并不知道恩人的身份,恩人是母后的义兄,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原来前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司栖佟的母亲,秦菁去世前生怕丈夫照顾不好女儿,所以才拜托耶律兰稚通过联姻,为女儿留条后路。

而耶律兰稚的年纪也大了,她怕自己走了无法再履行和秦菁的诺言,便在一年前通知早已隐居的兵家大能,希望他们出山,保护司栖佟。

兵家大能并没有亲自出山而是派了六个内门弟子,日月乾坤莫策,六人在一年前进入西卫,通过对司栖佟的观察,认同了她的能力并且自曝身份。得到司栖佟的重用。

而与此对应,秦菁对耶律兰稚的承诺,可以让耶律兰稚提出一个条件,以后她会帮忙实现。

只可惜秦菁走的早,还没等等兰稚提出条件的那天。

兰稚今年已经五十,年过半百在晋末已经算是高寿老人,她的年纪本来就比秦菁大,现在眼看自己要闭上眼睛,留下两个中原姓的儿子还在北域。北域宗室还针对上古母氏,生怕上古母氏在名义上轻易取代耶律北洛这一脉。

胡人从母系转为父系不过三百年,母系一直在权力中心,影响着胡人的命运。胡人的宗室骨子里还是崇母,尤其是在日势渐微的母权下,胡人的传统派甚至在内部拉起保母还祖的仗势。

耶律兰稚作为唯一的母氏就被传统派推到风头上,被北洛一脉忌惮。

北洛不敢对耶律兰稚不敬,但对她的两个儿子,常常拿他们有中原人血脉说事。暗地里已经开始针对武商和武月君。畩澕

两个母亲定下的承诺都是希望保护对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