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大叔平静地开口说道:“不着急。”
而就在沙漏底部的沙子落满的瞬间,卷席的灵压溪流断开了,修罗丸的金眸蓦然睁大了一些,他看到他手中的浅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黑色一体的刀柄与刀鞘发生了变化。黑色与红色交织的纹理慢慢显现在刀柄上,而黑色的刀鞘变成了近似干枯血色的暗红色。
修罗丸闭上眼睛,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和手里这把刀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一个冷漠的男声在他心底响起:“我叫什么名字,主人?”
“你叫……”修罗丸喃喃自语,他闭着眼睛,却看到了眼前延伸至尽头的彼岸花海,血色的花瓣优雅摇曳,他捧着刀刃的手紧了紧,似乎能感觉到在这片花海里弥漫的能被他完全掌控的剧毒。
“嘿,四枫院家的,”爆炸头大叔突兀地开口:“该签字了!”
修罗丸睁开眼,他呆滞了一秒,然后回过神,“哦”了一声,嘴里说道:“谢谢您,老师。”修罗丸抓起桌案上的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反手将浅打插进腰带里,修罗丸右手搭在浅打的刀柄上,指腹在刀柄明晰的纹理上摩擦了一下。
同时,修罗丸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轮到蓝染了。蓝染点点头,他往前走了一步。
“啧啧啧,”排在后面的人的低声交谈吸引了修罗丸的注意力,这些声音听起来都表现出了一点惊奇:“不愧是四枫院大人,第一次握到就让刀发生了变化,花的时间也比其他人长。”
爆炸头大叔抬起头,他深深看了眼恭敬站立的蓝染,他状似随意地从堆成一堆的浅打里抽出其中一把,抬手递给蓝染。蓝染抬起双手,他接过了这把浅打。
修罗丸站在侧边,以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蓝染的表情变化,蓝染低下头,褐色的眸子凝视着手中黑色的浅打,身子仿佛僵住了一样,修罗丸抱着手臂,手指摩擦着自己浅打刀柄的暗纹。
修罗丸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蓝染的灵压发生了细微的震荡,和他一样,刀刃就像是贪吃的食客一样吞噬着蓝染的灵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蓝染双手捧在手里的浅打也几乎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刀柄墨一样浓郁的黑色无声褪去,变成了深绿色的颜色,蓝染睁开眼,修罗丸凝视着褐色的眼睛,他只觉得那双褐色的眸子此时满溢着如梦初醒的恍惚。
“谢谢老师,”蓝染回过神,他的脸上挂上温和谦逊的笑容,问道:“是在这里签字吗?”
爆炸头大叔微微抬头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深了几份,他把签字本往前推了推,蓝染俯下身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蓝染一抬头,就看见面带微笑的修罗丸,四枫院家的少爷左手搭在刀柄上,修罗丸一点没有把周围人惊叹而意外的目光放在心上,他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了蓝染的肩膀,慢条斯理地说道:“走,我请你喝酒。”
此时,修罗丸觉得,他和蓝染的关系会是不涉及任何利益的纯粹友谊,不得不说,能力出众的人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直觉告诉他,他和蓝染是同一类人。
直到在居酒屋里,修罗丸皱着眉,看着歪倒在竹席上酣睡过去的蓝染,榻榻米下是一堆呕吐物为止。
两盏酒,放倒与他平起平坐的天才,而且这位差不多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修罗丸做了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动作,他端起酒盏,嗅了嗅——
这酒盏里的是酒啊,所谓的陈酿两百年的蒸馏酒,和水没什么区别。
修罗丸干了酒碗里的酒,黑猫歪歪头,晃晃尾巴,呲呲牙,猫脸的笑很是幸灾乐祸。
看在蹲在窗框上瞧热闹的黑猫份上,修罗丸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喝了一肚子水。
作者有话要说:蓝染:我们对酒和水的标准可能不一样。
修罗丸:说到底,狗还是没有能一起喝酒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