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南舒雨立刻提出要出去散步,还拉着瞿念一起。把聂经平和单霓留下收拾残局。她时常这样反客为主,对不够熟悉的人来说无疑是没礼貌的一种,但聂经平从不为未婚妻的这种特质向人道歉。因为在同龄人中,他们总是主导者,所以很难察觉到这样有什么不对。
聂经平在看单霓家的收纳架,单霓摆弄着咖啡机。
她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他否认:“你是舒雨的小学同学,前年圣诞节我们在她家里见过,你穿了一件毛衣。”
“你记性真好,”单霓也惊讶,毕竟她自认当时没什么存在感,“跟舒雨说的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舒雨那场芭蕾舞演出,那个老师是俄罗斯人,感觉有点凶……”
对于那段回忆,单霓如数家珍。没别的理由,印象深刻而已。她就看南舒雨跳过那一次芭蕾舞,还是南舒雨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内容是国际知名舞团首席教室的原创短剧,改编安徒生的童话《坚定的锡兵》,讲述了只有一条腿的残缺锡兵和同样只有一条腿的舞者玩具一起被炉火焚化的故事。
《天鹅湖》《吉赛尔》《葛蓓莉亚》,芭蕾舞剧中探讨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坚定的锡兵》也称不上别出心裁。
单霓不会忘记,那一场落幕,她与其他观众同一时间鼓起掌来。她是偶然回的头。拿到相同区域的赠票,聂经平离她不远。当时他们都还只是十三岁的少年少女。她看到聂经平穿着最寻常的衬衫,留着最普通的发型,泪水从他眼眶中汩汩落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所有人都欢欣雀跃的时候,还在读初中的男生默不作声,注视着舞台上的南舒雨,任由眼泪布满脸颊。
“你看到了?”聂经平有点意外,却没有措手不及的仓皇感,用根本不难为情的脸色说,“真难为情啊。”
单霓不好意思地摆手:“不会不会,你是被她跳舞打动了吧?舒雨一直都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聂经平说:“也不是。我不太懂这些的评判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