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肚子叽里咕噜乱叫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家里的新成员西尔凡。
糟了糟了!才来第一天就让鸟饿肚子,这绝对会留下超糟糕的印象的吧!
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套上就冲下楼的安妮刚冲进客厅就见西尔凡正优哉游哉的停在笼子里啃面包。
咦?这是汤姆来过了吗?
在厨房门口急刹车的安妮趴着门框想。
她家钥匙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她的叔叔有。汤姆本来也有,在两人感情深化后安妮给过他随意出入自己家的权限——事实上他以前几乎都要把她家的客房当自己的卧室了。不过在小学毕业后,负责任的科尔夫人说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将他们分别拎去上了一节生理知识课后,汤姆就不情不愿的将钥匙还给她了。
安妮当然不会收回这把钥匙。
他们一起将钥匙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埋在了之前为了写观察日记而特地去隔壁区挖来的一颗柿子树下。那棵树说是树,实际上只是他们折下来的一节带叶子的树枝而已。他们种下它的时候完全没指望它能活下来,只期望它能挨到暑假结束让他们顺利写完观察日记。没想到两三年过去,这棵树虽然没长大多少,却也一直焉哒哒的活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等我们去学校上课后还有没有人能照顾它。
想起今年春天,柿子树艰难的长出新叶子的时候,汤姆还曾对它发下过“等我们以后有钱了,就请个花匠好好伺候你”的宏愿。现在,眼见着离别在即,安妮忍不住就感到一阵担忧。
万一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死掉了那可怎么办啊?毕竟也养了好几年了,安妮对它也是有一定感情的。
她不由的思考起有没有能够拜托的人。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给植物浇水这种事如果能拜托邻居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安妮运气不好,她的左邻是全家搬去大洋彼岸的空房,右舍则是儿女都在市中心打工的留守老爷爷。老爷爷年纪大了,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时不时需要她和汤姆帮忙,安妮是既不敢麻烦他也不愿麻烦他。
至于远亲,那就更不用说了。
自己那一个月才意思意思来一次的叔叔多半是指望不上的。而他那个讨厌她的老婆,每半个月出于义务,出于人道主义来给她补充一次冰箱,安妮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她——她已经够讨厌她的了。还有孤儿院的科尔夫人——因为和汤姆玩得好,安妮与她见过许多次,也算是比较熟悉。上学期间一大部分孩子都呆在学校里,科尔夫人确实没有假期那样忙碌,不过,孤儿院在另一条路上,离她家虽然不远也并不很近,她觉得自己和科尔夫人好像也还没熟悉到能拜托她特地过来帮忙的程度。
这么一看好像完全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
安妮忍不住向柿子树投去了同情怜悯的目光——亲爱的,接下来几年你大约是只能看天吃饭了,是死是活,我们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忧伤的为柿子树送去一口叹息,确定了西尔凡不会饿肚子的安妮这才回楼上洗漱。她飞快的整理好自己,正拿起魔杖想试着用漂浮咒将厚重的《魔法史》移下楼,奥斯汀家的门铃就响起了。
是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