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您好。

对不起。

又是我。

有没有很惊喜?

我仰起头露出讨好的表情,然而……我感觉她看到我回来没有觉得好惊喜。

护士长的那个笑容好温柔哦,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拆开塞进福尔马林的罐子里泡着一样的温柔。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和护士长大眼瞪小眼,原因就是我那位新上任的未婚夫先生再一次为我贴心准备了豪华的单人病房。

是的,再一次。

这是位于高层的一间豪华间,正对面的就是查理苏医生的私人办公室——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一个因为胃溃疡住院的患者需要接受烧伤科医生的照顾,但是查大夫似乎有着相当充分的理由让别人觉得这不是什么暗藏惑心,而是被我迷晕过的查大夫大发慈悲,不计前因的一次医者仁心的绝佳表现。

查大夫卖惨一圈下来,就连院长都觉得我要为了查理苏先生严重受挫的自尊心负责。

……怕不是切开也是个黑心的坏小孩。

而现在,终于成功把我困在病床上的护士长手里捏着留置针,对我笑得格外慈爱。

“上午检查出胃溃疡然后就敢跑去酒吧团建,嗯?”

“空腹喝酒,喝到吐血还能笑出来,嗯?”

“重度抑郁症患者跑去和人家二世祖对着喝烈酒,把人家有名的地头蛇给喝得吓跑了,嗯?”

……您别这样。

我乖乖盖好了腿上的被子。

护士长看着我,而我看着留置针。

“行了,你别这么看我。”

护士长的脸色终于放缓了一点:“和你说一声你不能吃东西了——哦反正你也不在意这个。”护士长嘴里絮叨着,手中忙忙碌碌给我吊上点滴,最后又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有没有人能来照顾你?”

“没有呢,护士长。”我一脸乖巧:“我自己可以。”

“你最好乖一点。”她有点无奈地瞪了我一眼。“如果实在不方便就雇个护工帮忙,别太担心别的,而且查大夫那边也就是嘴上和你置气,我看你和他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也不能给你特意留了这么一间豪华病房……怎么,以前认识?”

“——我们在国外的时候有些联系,算是熟识的老朋友……啊,打扰了护士长。”

有人屈指敲了敲房门,对着护士长温和一笑。

换上了医生职业装的查理苏周身气度倏然一变,那身浅蓝色的衬衫被白大褂压在下面,银灰色的头发失去了发胶的束缚也跟着在额前垂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让他整个人堆金砌玉的耀眼浮夸得以安静沉淀出,无声析出某种藏在皮骨之下沉稳又清澈的温柔气质。

“哎呀,查大夫来了!”护士长顿时眉开眼笑,第一时间让开了最佳的位置,“还真要谢谢你把这个重点户给我们抓回来了,要不然我怕就她那个要命的性子就算吐血了也不会来医院看一眼。”

“应该做的。”查理苏长腿一迈,相当自然地坐在了我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这里就交给我吧,护士长你该忙就去忙。”他微微侧过眼,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正好我们……好好叙叙旧。”

护士长一副可以完全放心的欣慰样子,只是她前脚刚走没几秒,后脚黑衣人就鱼贯而入,原本还算得上明亮干净的病房瞬间被一堆有的没的奇怪东西直接堆满,紧跟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华丽果篮重重放在我旁边的床头柜上,黑衣人来去匆匆,还没等我看清这群人放下了什么东西,这群人就已经走的没影子了。

……好夸张。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想我入了这么多回医院就没见过这么会搞事的……当真是叹为观止,很想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