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穹神殿

深夜,黑骑士酒吧。

酒吧门外已挂上有事打烊的木牌,内部只留吧台上一盏小吊灯,昏黄的光随着倾倒落入琥珀色的酒液,透明的玻璃杯仿佛呈满光辉,微微波动之下,映出的是银发男人狼一般机警的绿眸。

他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巴林卡。”琴酒点头致意,以组织topkiller的习惯这已经是心情不错的寒暄,“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而且没有留下什么手脚。”

大卫·伯恩,代号巴林卡,组织在国际刑警组织icpo中的钉子,终于结束了他长达十年的卧底使命成功假死归来。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等于有需要的话组织随时可以再次让他“复活”来牵扯旁人的注意力,那会是完美的表演。

“谢谢。”被称呼为巴林卡的男人无所谓地走进吧台,注意不要完全背对琴酒的同时在酒柜里摸索起来,“组织还有新的任务?”谁都知道琴酒疯狂的工作习惯,以及对底层人员用完就扔的态度,然而没人敢说,只能祈求不要被分到他手下。

“不,只是一些后续。”

琴酒点上一根烟,随手把档案袋沿桌面滑了过去。刚出完任务,今晚他少见地没有戴着那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礼帽,脸上冷峻的线条在灯光下起伏,同时也让巴林卡清楚地意识到了他的好心情:“这是截获的一批资料,跟你在icpo的身份有关,二十四小时内看完手抄一份给我。有些老鼠造假想利用你的死搅混水——那就让它弄假成真吧。”

“收到。”反手按住档案袋,转过身来的巴林卡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往杯子里倒白兰地,“为避风头,组织对我接下来的要求是担任基地的狙击教官,还没有确定地点,那位先生说你会负责安排。”

作为一名情绪感知障碍患者,他的共情能力近乎于无,观察和学习能力却强得可怕,因此在被挖掘出天赋跟贝尔摩德学习一段时间后,他成为了世界上最出色也是最无情的演员。组织赋予了他活着的意义,他便执行任务,仅此而已,不计牺牲,哪怕付出的代价包括时间、家庭与生命。

当年还是普通成员的他为了假死,毫不犹豫地和爱尔兰制造了一起船难,牺牲者的名单里包括他那个十一岁的小儿子。他没有亲人,妻子在生育中难产而死,解决了最后的家人后便再无顾虑。

“那就出个任务证明一下你自己。在指挥控制中心做了十年情报员,你摸过几次枪?”银发男人的眼神酷烈,散落的长发并没有使他看上去温和半分,“成功以后,会有人把基地地址发给你。”

“组织提供狙击枪吗,比如俄罗斯的t5000?”巴林卡并不意外,他又不是刚认识琴酒,虽然他们已经十年没见过面了,但总有些人像是被时光眷顾,或者说本身太过固执,十年前与十年后根本没有被岁月改变分毫。

“当年用不起,现在你倒还是念念不忘。”琴酒嗤笑一声,“这座城市里可不止你一个喜欢t5000和子弹雕刻的狙击手。”

巴林卡终于微微皱了眉:“红皇后?”他曾经对上过那个女人。

“准确来讲,是她的学生,标准的新手,从北海道杀到东京,连痕迹也不遮掩。”把烟头摁灭在酒精里的男人毫不掩饰轻蔑的态度,“这里知道的人已经太多了。”

他以为自己是个杀手,却不过是只乱入战场给人添乱的猎物。

总有人会腾出手来清理这只猎物。

“有合适的任务我会短信通知,在此之前,保持静默。”桌上手机的屏幕微亮,琴酒终于起身结束了这次会面,伏特加已经结束了扫尾工作。

一片寂静里巴林卡盯着杯子里缓慢上升的气泡,忽然开口出声:“爱尔兰已经到了东京。”而你昨天才杀了皮斯科,他和爱尔兰的近乎亲情的关系大部分组织成员都知晓,毕竟是难得而见鬼的真心。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已经摸到门把手的琴酒显然同样明白,但他选择一声冷笑结尾:“那就让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