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位王爷太过小心谨慎,谋取速度也宛如龟爬。他说不定还要忍上几年。
金九龄觉着自己委屈极了,那叫一个忍辱负重。在得到江南林府的消息后,十分委屈的金九龄决定先给自己收收利息。
他无情不是要治腿么?若是大夫没了,他还治什么?
想到这里,金九龄不由大笑出声,鹰一样的眼睛阴鸷无比。
“我不仅要你小子这辈子都站不起来,还要在你有望治愈的时候,狠狠打碎你的希望!”
奢求的东西刚刚有望再亲眼看着失去的痛苦无力最能敲碎人的傲骨。
此时此刻,可治愈无情双腿的林素已经上了金九龄的仇杀名单。
可若在这个间隙去动手,难免会让人多想。
金九龄脑子不笨,哪怕脑中已被负面情绪填满。
他低下头,视线再度落在江南林府最近的情报上。
【神水宫运来黄金十万两“诊金”,不日抵达江南,送至林府。】
“十万两黄金……”金九龄双目贪婪。这个数目足够动人,但神水宫不好招惹,他便压下念头。
可若是这笔钱财进了小小的林府……一个只会看命救人的大夫还是个女人,一个正在治疗期的瘸子,这十万两黄金,便如探囊取物。
至于神水宫的“诊金”丢失一事?
“呵,绣花大盗作案,与我金九龄又有何干?”
金九龄笃定一笑,势在必得。
“想来,瞎了一双眼睛,那女人便会识时务些,不再多管闲事。”
这话,他说得毫无负担仿佛理所应当。可明明,大夫治病救人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何来多管闲事一说?
“阿嚏!”远在江南的林大夫打了个喷嚏,手中的毛笔在方子上划过一道墨痕。
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研磨的陆小凤瞅了她一眼,笑嘻嘻道:“阿素,你这个大夫别是还没治病,自己便先染了风寒吧?”
林素把作废的方子揉成纸团,朝他打过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以笔舔墨后,她在新的宣纸上写下药方。才写下一个字,她不由一皱眉头,嫌弃抬眼:“墨太浓。”
说着,林素把陆小凤扒拉开,夺过墨锭:“你这陆大侠不去江湖上闯祸惹麻烦,赖在我这儿祸害我的墨做什么?”
这话,一开口就老夺笋玩家了。闯祸惹麻烦的陆大侠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却还要忍着伤痛死皮赖脸道:“这不是林仙医您医术超神,我心神往,想见识一下嘛!”
那可是无情大捕头的腿!
早年间数名神医都束手无策。
如今无情治疗在即,他当然要见证这一神乎其神的医术了。
被夸的林少宫主面不改色,斜斜瞥了一眼陆小凤:“别的本是没见你长,脸皮倒是又长了不少。这违心得夸奖也真是张口就来。”
“我说得字字真心,怎么能是违心呢?阿素,你可不要污蔑我!”
林少宫主斜眼瞅他,下一瞬,哼了一声:“……得了吧你。”
她还不知道陆小凤?
这货决计是待着没事儿干想瞧瞧热闹。
陆小凤的“黄莲”苦药汤喝完,禁酒令也解了,诗音又回了扬州祖地。如此也不用注意形象,把她这林府当自己家似的,她库房里的酒都快被他吨吨吨没了。惹得霍大管家回来后又不得不咬牙订了一批好酒入库。如今,恐怕也是十不存一。
“你喝酒也别可我一个人霍霍,花满楼不是快回来了?到时候你找他去。”
别人都说什么吞金兽,陆小凤喝起酒来就是个“吞酒兽”。她就是在金矿里安家也供不起这位大爷这么造。
至于花满楼……拉人下水,林少宫主一直可以的。
朋友嘛,就该有难同当。再者说,花满楼埋在后院儿的竹叶青林少宫主也馋得慌呢。
……七童,快跑吧。这俩酒鬼一看就憋着坏呢。
互为损友,这俩人都知道彼此是个什么德行。陆小凤眼珠一转,就知道林素在寻思什么。
他装模作样摇摇头,十分可惜地叹气道:“可惜啊,你这几日分不得神。不然我们还能趁花满楼回来之前,先一步尝尝他今年的竹叶青。”
林少宫主心中意动,面上却是鄙夷:“我可做不出某人趁主人家不在翻墙头偷酒的举动。无情可就在这儿,当心他先把你抓起来,送进府衙蹲上几天。”
陆大侠毫不心虚,并且一针见血:“嘁,口是心非。”
“没意思,我找追命喝酒去。”说着,他幸灾乐祸地瞧了瞧还在斟酌药量的林素,嘿嘿道:“可惜某人无暇分’身。七童啊七童,快些回来吧。今年的竹叶青恐怕有人一滴也尝不着喽!”
闻言,林少宫主猛地抬头,在陆小凤溜之大吉那一瞬间,一把揪住他命运的后脖领。
没能成功脱身的陆小凤一扭头,斜后方的林少宫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术刀,寒光闪烁,笑容核善:“你方才说什么?”
陆大侠秒怂:“没,没什么……”
这个态度,林少宫主很满意,收起手术刀,再度拾笔。
“我瞧你也是够嫌。去折腾我的酒库前,顺便帮我办件事儿。”
江湖上四条眉毛的陆大侠此时化身狗腿子陆小鸡:“得嘞!但凭您吩咐。”
“神水宫的‘赔礼’快到了。你去迎迎霍天青,顺便跟花满楼打一声招呼,入夜后直接把钱入进他家的钱庄,换成银票。”
“动静小些。剩下的,霍天青知道怎么做。”
“不是吧,阿素?”陆小凤看她一眼,不由费解:“人家真金白银送了一路了,虽不说大张旗鼓,但江湖上怎么所也是人尽皆知了。你换成银票拿在手里,无可厚非,为何还要这般悄悄的?”
“就是因为如今江湖皆知,才要隐晦些。”林素抬头回视陆小凤:“年前,你不是说那个什么绣花盗十分猖獗?我可不想让他盯上我这小小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