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没准也成为了诅咒。
羂索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打开了胸前的怀表,怀表壳内赫然是妄叶的肖像,和后来魔魅的外表只有六七分相似。这张照片从未在市场上或者私人收藏家手中流通过,是独属于羂索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当年自己为什么留下了这玩意,或者是对那个特别的女人的纪念,复活之后他还特意从当年的一个秘密据点里翻出了这玩意。
怀表是当初胀相刚出生不久妄叶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她偷偷摸摸地喜欢上了西方的玩意,西方的东西在加茂是不被允许出现的,她一面央求他偷偷带回来一些小玩意,还求他偷偷带她出门,第一次出门她就去了照相馆,那时候照相馆还是个新兴的东西,愚昧的人们以为照相会把人的灵魂摄走囚/禁在相片里,可是妄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让摄影师拍了很多张……那时候她还没有后来漂亮,她是越长越漂亮的类型,怕是因为除掉了他和无惨得到了神明的赐福。
当时都发生什么来着?
她也想让他拍几张,但他拒绝了,妄叶有些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喜欢使小性子,对着他又是掐又是捏的,可惜他用得是加茂宪伦尸体,除为了制作九相图留下的杏欲和快感外是没有痛觉的,妄叶见他不答应拍照赌气地一个人拍了好多张,还换上了非常大胆前卫的衣服,露出了半截手臂和小腿,那个摄影师尖叫不停,还在妄叶拿照片时推荐她拍那种更加裸/露的艺术照,她拒绝了。
等妄叶拿到照片他就把摄影师鲨了。
伪装成了自杀。
拍完照他们去喝了咖啡,第一次她没有放任何东西,只喝了纯咖啡,被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又问先喝的他为什么不提醒,羂索没有味觉自然感受不到咖啡的苦味,“我没尝出苦味。”他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随即妄叶就扳着他的脸亲了上来,“很苦对吧。”他训斥了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举动。
妄叶非常生气,她凶狠地扑了上来把他推到卡座里,仗着视觉做了更伤风败俗之事,然后挂着一脸得意的胜利表情,等他想要发火时一脸委屈地拍了拍九个月的肚皮。
这些都是真实的,他想象不出来有人可以把戏做到如此程度,以假乱真……甚至比真品还真。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偷偷从加茂溜出去,以后还有大约几次?每次她都会以孩子的健康作为理由,这让他无法拒绝。
羂索把玩着怀表链子脸色猛地阴沉下来,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或许从他们认识起……不可能,她不可能算到这一步,应该是从她发现他不是加茂宪伦时,羂索闭着眼睛回忆,忽然发现妄叶真正在他记忆里变成不会褪色的存在是在那天,她正式被接到加茂家,他要求老人们要娶她为妻时,从那天起妄叶才开始改变的,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决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最初她长什么样子?羂索已经记不清了,那个在居酒屋认识的女服务生,谨小慎微努力做出老道表情待客的少女和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善于操控记忆的羂索从未考虑他的记忆也会被操控。
他在居酒屋见到妄叶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吗?
羂索被怀疑主义折磨地疼痛欲裂时森鸥外却猛地醒过来了,陌生的医务室,崭新的医疗用品,他躺在病床上,衬衫是解开了四颗扣子的标准深v,身上还喷了除了消毒水外他绝对不会有的香水味道,还挺好闻,森鸥外打了个喷嚏,眼球却飞快打量身边的一切。
任谁上一秒还在恶魔公安的手术室下一秒就在陌生的医务室醒来,身上还没有半点疼痛……他扯开衬衫看向胸口处那里光滑无痕就像从未做过开胸手术似的……
他拿来听诊器,依然是双重心跳。
然后他站在窗边,感受到一阵眩晕。
底下的一切都十分渺小,车子仿佛是玩具,人如蚁,极目望去,没有比他所在之处更高的建筑物。
他看到擂钵街所在的位置,以此推断自己所在之处正是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森鸥外关上窗户坐在舒适的一流的沙发里,他不是没见过市面的贫民窟医生,这把椅子的价格要一万多美金,如果是定制款价格还要翻上几倍……疑点重重的宽敞医疗室,先进医疗器械一应俱全,却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药品和绷带都没有拆开过,比起医疗室更像是医疗器械、药品展览室。
他看向时间,赫然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他有四个月的记忆消失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有麻烦了。
“爱丽丝。”
他叫着爱丽丝的名字,爱丽丝却没有出现,不祥之感更糟糕了。
思索片刻后,森鸥外起身推门而出。
依照视线判断,他所在的位置在最上面几层,而他的情报显示能在顶层的无一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