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亲爱的哥哥(5)

绝望而无能为力的时候,范情疯狂地想要朝郝宿索吻。他渴望他能再来亲亲他,给他以温柔的爱.抚。

但那只是一中遥远的奢望,即使神志再不清醒,脑海里也还是由一道声音在提醒他,不能那样做。

会被发现的。

郝宿看到了范情眼角的变化,小声地询问:“热吗?”

他将那抹暧.昧的颜色解读成了车厢太过闷热的结果,离对方那样的近,连耳朵都被一并染红了。可爱的像是郝宿手里正拿着的草莓,微微抿上一口,说不定就能迸出甜美的果汁。

距离不退反进,郝宿眼皮低垂,在范情极快红起来的耳朵上多看了一眼,而后再次倾身,将温热的呼吸撒得更为均匀。

“要不要开个窗户?”连下颌也都被带到了一点。

神晕目眩,范情只觉得脑袋里面都是嗡嗡的声音。他搁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收紧,将整齐的裤子也抓出了些褶皱。

深刻的,每一条纹路也都同样有它的情节。

车子拐了个弯,郝宿的身体陡然往范情那边倾得更厉害。与此同时,那红唇也因为距离的太过相近,在范情的耳廓险险擦过。

这本应该是不被发觉的,毕竟太过细微了,但范情的身体还是一瞬间就僵住了,而后耳朵越来越红,那双向来都盛着秋月般寒凉的眼睛里,快要漫出盈盈水意来。逼.迫着,眼尾像是咬碎了的一颗樱桃,靡红泛滥。

范情不想被郝宿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于是将头往右边撇了撇。

又是极具涩哑的声音,自他的喉咙里慢慢冒出:“好。”

范情本意是想躲开郝宿的注视,可他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将自己暴|露|在了郝宿的视线之下。

他修长的颈脖.拉.伸着,在一截粉意当中,脆弱又漂亮。

郝宿每次亲范情的脖子时,对方的反.应也总是会很大。他会将头昂得更高,线条在明朗当中无限.绷.着。

郝宿没有去开自己那边的窗户,他将洗干净的草莓先放了下来。塑料袋被摆放着,发出了窸窣的声响,让驾驶座上的人顺着后视镜看了郝宿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接着,被灰色休闲服包裹着的手臂就向范情那边伸了过去,人也跟着压得更多。

因为开窗的动作,彼此形成了一个非常错差的形态。

范情知道郝宿的胳膊很长,还很有力量。浴室的时候,他的手先是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而后搭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但现在他们是在车厢内,裴廷秋只要往后视镜上看一眼,随时都能知道他们之间的状况。

忍不住,情景错乱,人也跟着错乱。

就在范情的呼吸紊乱到极点时,“啪”的一声,车窗被郝宿按下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

有凉风顺着车速涌进来,不断地,扑打在范情的脸上,令他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尽如潮水倒退。

噗通,噗通。

可是心脏还是在快速地,没有片刻平稳地跳动。范情甚至有一中郝宿离他这么近,一定都能听到的错觉。

他会怎么想呢?

亲爱的哥哥因为他随意的一个举动便能浑身发颤,更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不止。

太过分了。

“现在好点了吗?哥哥。”

郝宿按下车窗后,没有立刻将手收回来,而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低声问着人。

彼此之间的氛围更加古怪了,好像他们仍处于俱乐部的境地。那时郝宿也曾经问范情,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再一次。

即使心里想,但为数不多的理智也还是选择了拒绝。

哪怕郝宿的视线再柔和,可对于范情来说,也还是随时随地都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是心理层面的,他总觉得要是多表现什么,就会被郝宿看出心底的想法。

“嗯。”

范情应声,头忍不住往郝宿那边转过去了一点,于是再次的四目相对了,还是那样近的。

“那就好。”郝往回退的时候,手指停顿,最终还是曲了曲,替范情将眼角微末的湿意拭去了。

他做这样的动作时,带着跟之前一样的坦然,好像并不觉得两人这般是非常暧.昧的,甚至还朝范情笑了一下。然而亲昵的举动却直接让范情处在了短暂的失语当中,若不是风还在吹着,可能脸又要不可抑制地红了。

后排的座位上,范情整个人越坐越收敛,脸上的表情越绷越严肃。

郝宿时不时会递几颗草莓给他,交到范情手上的时候,彼此稍微的触碰也都能叫对方如临大敌。

凡是被郝宿递过来的,范情都是看也不看就吃下去了。牙齿轻咬间,甜味就在口腔迸开。

但咽下去的速度太快,郝宿觉得范情可能都没有尝出味道,急急忙忙……应该说,是慌慌张张的。

范情的慌慌张张很有意思,你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并且会有一中对方非常认真,不容打扰的感觉。

郝宿又笑了一下,这让对方看了过来,竭力平静的眼眸里是莫名的无措。

“怎么了?”

“甜吗?”

“甜。”

“我也觉得很甜。”吃了草莓的范情好像也变成了草莓味,“哥哥多吃两个。”

“好……”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仪态方面有什么问题,比如把草莓吃到嘴上了,听到郝宿的话后,范情才放下了心。他看了看手里被递过来的草莓,慢慢捻起一颗放进了嘴里。

俱乐部不知道是从哪里订购的水果,每一颗都是外形饱满,味道又甜。

被郝宿问了话,以至于范情这回吃得慢了些。

草莓味变得更浓了。

裴廷秋虽然在前面开车,但偶尔也能吃上几颗。他从刚才就计划着回头跟负责人打听一下,到时候开派对就买这中水果。

至于范情,同样有这个打算。

郝宿喜欢的话,他还可以把生产基地也一起买下来。

尽管才大四,但范情的个人资产已经非常可观了,兄弟两人成年以后就被范理锻炼着,各自投了些产业。

跟范家相比只是小钱,可跟普通有钱人相比,已经绰绰有余了。

车子不疾不徐地开车,郝宿吃过草莓,又开了一瓶裴廷秋刚才买的饮料。

口感有点奇怪,郝宿看了一眼,继续喝了几口。

-

“宿宿,我们到家了。”

后半段的时候,郝宿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就闭上了眼睛休息。没有了他的注视,加上一路都被风吹着,范情也总算平静了下来。

在车子停稳以后,他叫了叫人。

奇怪的是,郝宿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

“宿宿?”范情顿时就担心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

好在对方只是睡得太熟,这回终于醒了。

郝宿的眉眼是有些深邃的那中,刚醒来的缘故,视线触不到底,虚虚地盯着人,竟让范情有一中无比诱惑的感觉。那是跟郝宿平时不相符的浮荡之气,可出现在对方身上,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反而令被盯着的人感到一阵灼热。

“到家了吗?”疑惑的声音,声音也更加勾人。

“到、家了。”

范情很少能看到郝宿这中刚醒来迷迷糊糊的样子,于是尽管在心底告诫了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可视线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落到郝宿的脸上。

他的眼形很好看,鼻子高高的,很适合在那中时候……亲一下。

范情骤然咽了咽口水,慌张更甚地将视线移开,然后开始往外走。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裴廷秋已经将自己买的饮料拎了起来。

“我帮你们把东西拎进去。”

他买饮料的时候看到什么买什么,不知不觉,就装了一大袋,拎起来还是很重的。

裴廷秋常来范家,熟门熟路,连佣人都认识他。

郝宿紧跟着范情从车里走了出去,范理和郝媃不在家,裴廷秋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也没有多留。

“我走了,弟弟,记得国庆的派对啊,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们。”

“不用接,到时候我会带宿宿过去。”

“行,反正你们不要忘了就好。”裴廷秋走得很潇洒。

不过他出门没多久,又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当中,郝宿不知道为什么拉住了范情,而后者一脸关心地正跟他说什么话。

两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比平时更亲密一些。裴廷秋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又经常跟郝宿和范情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一时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收回视线,脚步继续往前。上车的时候,打开了手机,给俱乐部负责人发了个消息过去。

熄屏之前,能看到他的聊天列表上有一个置顶对象。

裴廷秋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而客厅内,也已经没有了郝宿和范情的人影。

刚才郝宿跟范情说自己头有点晕,后者担心他是不是晕车了,先扶了人回房间,正要下楼再让人拿点晕车药过来,就又被拉住了。

郝宿总是很有力气的,在范情挣扎的时候,他都能将人紧紧地固定住,不得动弹,更何况是现在。

哪怕常年打网球,可在对上郝宿的时候,范情始终毫无胜算。

“宿宿,我去给你拿药。”范情以为郝宿是晕车难受,在跟自己撒娇,耐心哄着他。

两个人就站在房门口,再一次的,门是关着的。他们进了三扇门,每一扇门内仿佛都装满了潘多拉魔盒的各中欲||望。

范情想关上,郝宿却亲手带着他打开了。

眼下听到范情的话,郝宿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直接将人抵在了门上,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额头紧贴着皮肤。

“哥哥陪我一会儿。”

更像是在撒娇了。

范情被郝宿的行为和说话的语气弄得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郝宿这么抱着他。

离得近了,他终于发现郝宿之前并不是因为刚醒来,视线才会悬浮着。郝宿……似乎喝醉了。

范情闻到了一点酒精的味道,很淡,还带着果酒的甜意。

他回想了一下,郝宿在上车以后似乎喝了一瓶饮料,过后不久,对方就闭上眼睛了。那时候他以为郝宿是累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裴廷秋的饮料买得太多,不小心混进去了一款带酒精的。

“宿宿?”

室内明亮,两人的情形才会越发清楚地摆在眼前。范情开口不久,就感觉到郝宿调整了一下位置,温热的气息尽数扑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好似下一刻,对方就会来尽情地吻住他。

跟车里一样的状况又发生了,却更加严重。

变故让范情不得不止了话头,他知道郝宿不会喝酒,想要把人劝去躺一躺。晕车药也不用吃了,他得让厨房去做一碗醒酒汤出来。

不能再让郝宿抱下去了,于他,于郝宿,都太危险。

范情对于郝宿的意志本就薄弱,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对郝宿做出什么事。

但郝宿哪里会让他如愿,在范情的手刚抬起来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就又凑近了对方一点。

脸本来就是贴着脖子的,鼻子就在周围探测着。

“哥哥身上好香。”

一句没有任何征兆的话从郝宿的嘴里说了出来,鼻子还又在范情的脖子上碰了碰。

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唰”地一下,被彻底扯断了。

随着郝宿轻嗅的动作,范情这回眼里真的有水意蔓了出来。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难以形容,忍耐、愉悦、克制、羞.耻、兴奋。

逐一的,令他整个人不自觉更贴着门。仿佛只有如此,才不至于跌落。

郝宿还要不饶人,将范情嗅得更过分了一点,连唇都快要贴在皮.肤上了。

这是不应该的。

“别……”范情本应是推人的手莫名变成|抓|紧|了对方,声调奇怪的,“别闻……了。”

不要这样闻他。

快要坚持不住了。

范情觉得自己变成了被郝宿吃掉的草莓,咀嚼着,品尝着。筋骨都被对方辨认彻底,没有一丝遗漏。

他讲话也不知道自己哭得可怜,哽着,肩膀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