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郝宿,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范情不小心结巴了一下,起身的时候顿了顿,而后将郝宿那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郝宿的外套很大,直接将人盖得一丝破绽都没有。
范情确保不会有问题后,才去开了门。
“大少爷,醒酒汤熬好了。”
厨房的速度一向都很快,不过对方在看到范情仍旧待在郝宿的房间时,还是惊讶了一下。
这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出乎意料,本能下会有的反应。其实范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郝宿和范情的关系好,现在郝宿喝醉了,范情会在他的房里也不奇怪。
没人会往别的地方去想。
只是对于心里本身就有鬼的人来说,对方下意识的反应使得他不自在到了极点。
范情越是如此,脸上就会越冷。
“嗯,我去端给宿宿喝,有劳。”
“不客气,大少爷。”
来人在心里又感叹了一声大少爷和小少爷的关系好,他们在范家工作,对于豪门里的事情多多少少有听说过。还从来没有哪个兄弟之间,像范情跟郝宿一样这么要好。
他在范家待的时间久,自然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弟,正因为如此,这份感情才更难能可贵。
郝宿十三四岁那会,不小心着了凉,生了场病。只比对方大了两岁的范情却硬是守在他身边,手把手照顾着对方,直到郝宿的烧退了,身体也没有任何事情才离开。
也就是从那以后,范情对待郝宿更小心。
在近距离见过了生命的脆弱后,范情就见不得郝宿生一点病。
房门打开又关上,范情原本还担心郝宿会睡着了,好在等他将醒酒汤端过去的时候,郝宿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不过对方又问出了一个他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哥哥,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范情的脚步都因为这句话停顿了几秒,他找了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
“房里有点冷。”
正值国庆前夕,房间里怎么会冷。
“是吗?”
“是……”
“可是你的身上很烫,一点都不冷,我刚才抱你的时候都感觉到了。”
那理由实在太站不住脚了,稍微的盘问就轰然倒塌。
范情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打算趁着郝宿喝醉了,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宿宿乖,把醒酒汤喝了就能睡觉了。”
那语气完全就是拿郝宿当小孩子哄。
郝宿看他慌慌的样子,也没有去为难人,依言将醒酒汤喝了后,又将范情拉上来了。
穿上的外套这回没有机会被叠好,就这么搭在了被子边缘。
郝宿比上回搂得更紧,他让范情跟自己相亲非常。
“哥哥,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
呼吸渐渐绵长起来,郝宿睡着了。
范情原本并不打算睡的,可是郝宿的拥抱让他获得了心灵上的高度满足。因此人一闭上眼睛,也很快就睡着了。
两个人一起错过了晚餐,范理和郝媃回来的时候,听说郝宿喝醉了,大少爷在对方房里陪着,也没有太过惊讶。
郝媃:“会不会睡着了,听说两个人今天还去打了网球。”
范理:“就让他们睡着吧,难得有休息的时候。让厨房给他们把饭温着,晚上要是饿了随时都能吃。”
郝媃:“也是,对了,你知道情情要去国外的事情吗?”
“他要去国外?”
“是啊,我今天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情情一向跟宿宿两个人要好,整天都形影不离的,怎么突然就要往国外跑?”
不光是学校里的人听到范情要出国的话大感意外,就连郝媃和范理都是如此。
范情这个决定几乎称得上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完了吗?”
“还没有,不过情情跟学院里申请了。那边应该还有流程要走,真正定下来要等下个学期了。”
到时候范情还需要向学院提交一些材料,一时半会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好的。
“孩子们都大了,也许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回头找个时间咱们跟他们聊一聊。”
“我也是这么想的。”郝媃说着,突然皱了皱眉,“郝家那边最近又闹了许多动静出来。”
郝宿的爷爷要退位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生出许多波折来。
不知道是不是郝家以前得罪过的人太多,因此有很多人趁着这个空档,在对付他们家。
当年郝宿的父母将郝宿托付给他们,郝家至今都不知道郝宿的存在。
如果被郝家发现了,难保不会借着郝宿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郝媃并不希望郝家的人打扰郝宿。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宿宿的。”范理跟郝媃一样疼郝宿。
-
郝宿跟范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郝宿比范情先醒过来。
两人昨天亲得久,范情的嘴巴上还留了点痕迹。极浅的,若不是郝宿跟他这么近,也不会发现。
“哥哥。”
他叫了范情一声,却是没有松开人。两人还是抱在一起的,并且比昨天睡着的时候更加暧.昧。
范情醒来对上郝宿清醒的眼眸时,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了担忧。
昨天他趁着郝宿喝醉,大着胆子亲人,一时也没考虑过后果,如果郝宿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办?
不等范情想出结果,就又听到了郝宿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问题将范情从漩涡当中解救了出来,郝宿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宿宿,你不记得了吗?”
“没有印象。”
“不过我昨天只喝了裴学长给我买的饮料,为什么会醉?”
“应该是里面含了酒精,下次你喝饮料之前要记得检查一遍。”
喝醉酒以后的郝宿太让人招架不住,范情不愿意让人看到对方这中模样。他私心里面,郝宿喝醉的样子只能给自己看到。
“好。”
讲完两句话以后,范情才发现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有些太过亲密了。
因此他又在心虚地解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说有点头晕,我就、就扶你上来了。”
接着,他就被郝宿抵在门边,俯着身子闻了半天,又被看了半天。
范情匆匆将那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挑着重点说:“然后你就拉着我,让我陪陪你。”
话越说越顺,范情一点端倪都没有露出来。好像真的是一副担心郝宿,心无杂念的好哥哥的模样。
也是这个哥哥,趁着郝宿醉了肆无忌惮地吻着人。郝宿都说“哥哥,不亲了”,他还是要追着人。
范情说着,在内心又谴责了自己一遍。
“原来是这样。”郝宿恍然大悟,“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睡在一起,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
“小时候都是哥哥抱着我的,长大以后变成我抱哥哥了。”
他看上去太过坦然了,彼此的相拥被他的这句话打散着,有一中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感觉。
“哥哥昨天要照顾我,肯定很辛苦吧?”
的确辛苦,范情根本就没吻过人,他哄了郝宿张嘴以后,自己反倒被亲得缺氧。
一回生二回熟,可纵然他学会了换气,仍旧不敌郝宿。
他简直屡屡败阵。
光是被郝宿吻着,就足够令他辛苦了。
“还好。”同样是回想起了昨天的情形,范情这话都说得很没底气。
就在他想要叫郝宿起床的时候,身边的人又突然凑了过来。
恍惚当中,范情又想起了郝宿昨天含着醉态,喊着他时的模样。
“哥哥,你的嘴巴怎么了?”
连手也伸了出来,触在上面。指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落在了唇珠的位置,询问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一下,令勉强维持着寒霜的人浑身一颤。
“好像被咬破了。”
是昨天亲吻太甚,不小心咬破的。
范情原本就心虚,此刻被郝宿抓到了痕迹,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更何况,他还那样好奇一般地按了他的唇珠,叫人发软。
“可能是……”范情说话,郝宿的手还没有拿下来,就有一中他随时随地都在亲吻郝宿手指的感觉。
哪怕十分喜欢,范情还是先将郝宿的手拿开了。只是握住了以后,他也没有放开对方。
“可能是我做梦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范情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跟郝宿现在究竟有多越线。
两人连手都牵在一起,还轻声地说着一些话。
自己做梦咬到了自己的嘴巴,拙劣得一眼就能识破的谎言。
偏偏郝宿也没有质疑,而是问他:“痛吗?”
“不痛。”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而且,范情哪里晓得痛,如果不是被郝宿提起来,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回事。
他一直都是开心的。
不是做梦,更不必在午夜梦回时,惆怅难捱。
嘴上留下的痕迹只会让他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曾真切地拥有着郝宿。
或者说,他曾真切地被郝宿拥有着。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起来吧。”
要起来的是范情,真被郝宿提出来,舍不得的也是他。
昨天发生的事情,更像是一场限定的礼物。过时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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