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看着那张清艳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眸光几乎成了一缕一缕,如有实质般描摹眉眼,落在她浓墨重彩渲染过的眼孔上,难过又感慨道:“真好。”
是主角真好。
不是炮灰真好。
她心里五五六六,虞洲却是一怔。
真好的含义很多,而戚棠语意不详,而小阁主又生的一副说什么话都真心实意的模样。
她说她真好。
虞洲不敢信,心底跳了两下,如深渊底落入的石子。
烂泥里爬出来的人,也能配得上一句真好?
虞洲自嘲想笑,偏偏连唇角都勾不动,看戚棠伸手接住杯子,然后低头垂眼,一饮而尽。
她像学话本里性格潇洒的江湖侠客,戚棠当这水是酒,在心里嘶了一声,豪迈的干了个杯,喝了个底朝天。
小阁主不算多有心有肺,难过几秒就很给面子了。
而且她还有点饿。
戚棠摸了摸肚皮,又将杯子塞回虞洲手心,这次没提出再要一杯的要求,大概是想让虞洲将杯盏放回桌上,然后眨着眼睛问她:“有吃的吗?”
白日里煮的粥早都不能喝了。
虞洲打破小阁主内心的希冀,道:“没有。”
戚棠极其难过的啊了一声,神情都可怜起来:“那怎么办?”
显而易见,虞洲没有办法。
戚棠也没抱希望,她醒来的时间看着就不对。小阁主叹了口气,她觉得好饿,可是饿也没办法。
戚棠只好寄希望于美色餍足,她看着虞洲,用那双难过时愁愁的眼睛看着虞洲。
在那道目光下,虞洲一动不动,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些紧张。
她外表冷静平淡,其实最是倔强,要不早放任自己死在漤外那样腐地,何故一次一次重蹈覆辙。
如此,却忽然萌生了认命的念头。
虞洲淡淡瞥了戚棠一眼,她看着这样的小阁主总想叹气,最终还是忍下,起身出门。被留下来戚棠不明所以地看着虞洲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房间忽然空旷,只剩一个人的影子。
戚棠叹了口气,屈起膝盖,心疼自己。
半晌之后,房门被重新推开。
去而复返的虞洲落在戚棠眼里,像救世的大英雄。
她手上拎着食盒,随风入室的空气里有浅淡的咸咸的香气。
意外之喜,捧着热汤面的戚棠笑得眼睛都看不见,露出齐齐白白的一排牙,叼着汤勺欢天喜地道:“谢谢师妹!”
她欢喜到喝几口热汤还要分心夸虞洲:“师妹,你人真好!”
戚棠简直要热泪盈眶,要不是场景限制简直能扑上去抱着虞洲啃一口。
她咽了口软鲜的面,配上菜,又想讲两句。
见戚棠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虞洲指尖叩叩桌板,神情有稍许痛苦,道:“食不言,小师姐。”
说真的,她头痛,还有点后悔,大抵被一句真好迷晕了头,做了这样的蠢事。
戚棠是从来做不到食不言的,只是此刻,她吃人嘴软,便依言闭了嘴,只是嗯嗯点头,看着虞洲,内心仍在夸她——不愧是主角!
白昼来的很快,一醒来就听说自己女儿醒了,匆忙赶来的唐书见着自己的女儿便泪盈盈,哭的戚棠都傻了。
她母亲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戚棠无措的看向虞洲和酒酒,酒酒也有点眼眶发红,道:“小姐睡了足有两天,一动不动的,真叫夫人担心死了!”
戚棠惊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