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心里能装多少事?等你哪一日学得不冒冒失失了,我再告诉你不迟。”

他望着如意陡然不服气的小脸,轻轻一笑。

“放心,我有分寸。进去吧。”

二人一同进到殿内。

从他踏入的那一刻,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就未平息过。

声音虽压得低,却并不存心避他,带着某种看戏般的声调,远远近近飘进他耳朵里。

“他今日不是刚让太后罚了吗?当众落了好大的脸面。怎么这会儿不知道避着人,反倒眼巴巴地跑来了?”

“那便是人家的本事了。要是没有这股心气儿,如何才能入了陛下的眼。换了你我,能做到那般田地吗?”

一片议论声中,他面色平静,只作未闻。

还是沈兰溪发了一句话。

“我先头还同萧昭仪说,只怕你要告假,不与我们兄弟作伴。”

他含着笑,温言道。

“顾贵人腿上有伤,一路过来必是辛苦了,不要站着,快些入座吧。”

他代掌宫中事,素来是有威望的。

如此,周遭的声音才算是有所收敛,让顾怜能够安生落座。

只是开席时,却又躲不过。

许清焰搀扶着太后,在众人恭迎中进殿入座。

太后刚登上首席,只向席间扫了一眼,便面露不悦。

“好端端的阖家团聚,如何又有不识眼色的人在此处。”

一语出,四座噤若寒蝉。

顾怜清楚地看见,许清焰的神色也怔了怔。

她遥遥向他望过来,脸不由自主地沉了,目中透着惊诧、疑惑,还有几分强压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