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大约是发现自己起得晚,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说话,只埋头喝如意先前替他盛的那碗汤。

只是喝着喝着,忽地眉头一皱,似乎隐忍难言。

“又怎么了?”许清焰抬眉问。

这人挣扎片刻,以袖掩口,轻轻吐出一块东西。

是姜。

炖得久了,装成一副肉的模样,专等着给人下绊子。

许清焰瞧着他眉眼紧皱,嘴角紧抿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有趣,也没多想,就伸了筷子过去,从他勺子里将姜夹走,扔掉。

“别……”

顾怜想躲的,没躲掉。

只听她闲闲玩笑:“要不要朕回头,把厨子给罚了?”

他眨了眨眼,没说话。

只是握着汤匙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想什么呢?”许清焰斜眼看他。

“您如此待臣侍,臣侍心中不安。”

“少来这些。”她自己吃了一筷子菜,“朕怎么待人,你不用管。”

听起来,口气并算不上好。

虽然这样想古怪得很,但见过了他昨夜里没大没小的样子,再看他此刻反常地恭敬,又生疏,忽然就觉得心里气不顺了。

面前的人却多瞥了她两眼。

“您当真要待臣侍这样好吗?”

“怎么了?”

“那……便多谢妻主了。”

“咳。”

许清焰刚吃的一口菜,险些将自己呛着。

她用难掩惊愕的神色,望着这人,耳根却不由自主地烫了一烫。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新君,后宫的男人们称不上她的夫郎,只是臣。

妻主,这两个字,确是没有人唤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