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紧,他总不见得拉下脸去问萧暮雨。”

“这……”

苏长安的苦笑僵在脸上,心道她说的是这个吗?

却只能向那即将消失的背影望了望,声音低低的。

“您这是何苦呢,顾贵人心里该有想头了。”

“有想头才好,该治治他这耍小心眼的毛病。”

“陛下,真这样想?”

“朕怎么了?朕乐意。”

许清焰将下巴一扬,转身往书房去了。

她只得匆匆抬步跟上,将话咽回肚子里。

陛下的心思,岂是她一个奴婢敢揣测的。她只管闷声低头,将自己的差事当好,也就罢了。

只是苏总管渐渐发现,她的这份差事,也当得不安生了。

譬如,她好好地替陛下研着墨,一抬眼却瞥见,正在批阅奏章的陛下,罕见地走了神。

笔尖悬得太久,一滴红墨倏然落在折子上,晕开了好大一团。

“呀。”她连忙接过来,以衣袖去擦拭。

只是墨染得飞快,底下数个字,已经瞧不清了。

许清焰却只瞥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无妨,扣下吧。”

“陛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无非是工部的例行上报罢了。”

这人倚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脖子。

“你明日该将折子发还的时候,就说……就说是朕扣下了,还要仔细思量几日。待朕得空,把工部尚书唤来当面议事,这折子也就不必给她了。”

瞧那神色,还颇有些得意,仿佛为了能想出这个法子而沾沾自喜。

尽管苏长安确是不明白,例行对几处建筑小修小补一事,有什么值得陛下费神思量的,但还是将折子收好,低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