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才想起不对来,吐了吐舌头,赶紧改了说辞。
“奴的意思是,陛下只说要一个香囊,可没说非得您亲手绣啊。您从前在家时,最不耐烦做这些活计了,为这还没少让正夫训呢。如今怎么倒上赶着辛苦。”
顾怜穿针引线的手,这才停了一停。
他抬起头,笑得忽而有些媚意。
在摇曳的灯火底下,像夜间将倦的花。
“她没说,我却偏要做。”
“公子?”
“香囊这种东西,有什么稀罕的。别说是陛下了,寻常的风流小姐,一年到头,总也能收到十个八个的。”
他垂眼看看手中丝绢。
“若她开了口,我不知从哪儿寻一个现成的,装好了给她,她转头也便忘了,随意丢到哪个角落里吃灰。”
“这样吗?”
“自然。可若是我亲手绣的,那就大有不同了。”
他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抚过那绣了一半的翎羽。
“我在陛下心里,向来是妖媚惑主,不守礼教的,远不是什么良家男子。”
“公子,您别这样说自己。”
“我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一针一线,亲手绣了香囊给她。你说,她收到的时候,心里会作何想?”
在如意若有所悟的眼神里,他笑得从容。
“女人啊,最喜欢驯服。家猫日日在你眼前,翻着肚皮打滚,你只当它是应该的。墙头上的野猫只拿尾巴蹭你一蹭,你都要夸它又漂亮又乖。”
如意脸上显露出真心实意的佩服。
“还是公子有见识,就靠奴这个木头脑袋呀,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他笑得喜滋滋的。
“陛下原本就对您上心,过几日收到您亲手绣的香囊,一定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日日都要佩在身上。”
顾怜却轻轻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