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又如何能够视若无睹。

何况,从一开始,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他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环,有人早早便计划好了,要让他撞破此事。

那人知道,如意粗心,性子又天真,让司珍阁的一群小宫女几句奉承,就飘飘然了,带回来的东西里混进了什么,自己全不知晓。

那人也知道,他疼爱如意,隐约猜到事有蹊跷,便不放心让如意独自前往,必要自己同去作伴。

一切从有人登门传话,盛情邀他去选什么翡翠首饰时,便已经开始了。

除了萧暮雨,谁还能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想来对方是窥探到了内情,却碍于太后的情分,不好自己声张,这才非要将他牵扯进来,借他这把刀,试图阻止此事。

他身为君侍声称,宫中有不轨之人,对方身负协理六宫之责,于情于理,都不得不严查。

那即便太后心怀不满,却也怪不到对方的头上了。

这人,当真有些意思。

顾怜笑着摇了摇头,却不愿与如意说这些事,只问:“陛下还在议事吗?”

“是,听苏总管说,今日召的大臣,比前几日还要多,恐怕不到入夜,不能出来。”

“那便罢了,她忙她的,不必去禀。”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侧身和衣而卧。

“大约是方才累着了,这会儿倒有些反胃起来。你替我去瞧瞧,前些日子内务府送的海棠果,还有没有。那个酸,吃着舒服些。”

如意答应着去了。

顾怜本是心里装着事,在思量的,但或许真是月份大了,精神差些,方才与沈兰溪那一番争执,又着实太费神,竟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

也无人扰他。

梦里不踏实。梦见有乱兵杀入了宫中,满地的火光,他捉住一个又一个宫人问,许清焰在何处,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