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喉头,仍然阵阵反胃心悸不止。
太后却已从容地笑了笑。
“你所指证之事,尚无确凿证据,不过你下毒暗害沈君一事,倒是御医亲手验出,哀家亦亲眼所见。”
他道:“为今之计,你不宜再留在宫中了。”
顾怜猛抬头,望着那张雍容华贵的脸。
“太后何意?”
“哀家替你另寻一个去处。”
“下毒之事,我绝不曾做过。”
“有与没有,不由你说了算,也并非哀家空口白牙能定。宗正院那样多的好手,总能查个水落石出,你慌什么。”
对面的神情仿佛和蔼。
“只不过,出了这等事,你若仍留在宫中,与旁的君侍混居一处,实在不合宜。”
“行宫宽敞,又清静,正好你怀着身孕,于你养胎很是合适。不妨便挪到那里,暂住一些时日吧,也好将事情查清了,再做定夺。”
“再者说,你不是担心宫中有可疑之人,不慎平安吗。如此一来,恰好也可避过了,以免你心中忧思。”
太后望着他,甚至挂着淡淡的笑。
“你说,好是不好?”
顾怜的喉头却滑动了一下。
太后果然不肯留他了。
行宫虽距京城不远,却是一处僻静的所在,何况诸人皆不在,只留他一人。即便许清焰再有心,也看顾不住他。
在这般情形下,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
远的不说,单说他再过三两个月就要生产,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差错,都可以归结为意外。
男子生育,向来是要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届时不幸,没能挺过来,又有何人能指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