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下这宫人,大步走上石阶。

“阿怜,开门。”

“听见没有?给朕开门!”

房门在她面前紧闭,纹丝不动。

只隐约听见门内传来低低的哭声。

又细又弱,像是夜半宫墙上的猫一样,挠得人心烦。

这猫不但要哭,还要说:“臣侍如今已被废为庶人,不配再面圣,便隔着门向陛下拜别吧。世间男子,以妻为纲,臣侍既成弃夫,便无颜再苟活于世。陛下往后,且自珍重,往日的恩情,只能来世再还了。”

啜泣声呜呜咽咽的,连绵不绝。

听得许清焰再也耐不住性子。

她闭了闭眼,猛一抬腿。

在宫人的惊叫声中,门扇应声而开。可怜的门栓断作两截,一半摔落在地,另一半还带着木头茬子,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当真是出息了。”

她铁青着脸,大步流星进去。

“朕堂堂一国之君,竟要学泼皮无赖,破门而入。能把朕逼到这个份上的,也只有你……你在做什么?”

在她陡然转了调的声音里,顾怜平静地回头望向她。

手中小小一个白瓷瓶,显眼得很。

她瞳孔都忍不住收缩了一下,上前劈手夺过。

“干什么呢!”

眼前的人丝毫不反抗一下。

她分明一个指头也没碰他,他却像经不住她的力气,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身后博古架上,亏得她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