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声音以为他要抽刀,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随后便发现自己误会了,尴尬地挠了挠头,“那……那就好。”
年深:……
带人跟着男人走之前,顾念又特意派了两个人回去叫医师。秦染此刻正带着医疗队的大部分人在洛阳那边救治灾民,并不在这边。
原本他们这边还有三个医师,后来随着救起来的人越来越少,洛阳那边又实在缺人手,便调回去两个,只留了一个人应对意外状况。
男人一直紧张地看向年深和周围的兵卒,为了缓解他的情绪,路上顾念跟他闲聊起来。
男人叫钱方,家里原本就以采药为生,后来十几岁时家人病故,他就去洛阳的一家药商那边当起了送货的伙计。勤勤恳恳地做了几年,药商觉得他为人老实又肯吃苦,开始带着他出去进货。跟着药商走南闯北,他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
顾念边听边在自己的记忆里默默搜索,洛阳的药商,好像还真没打过什么交道。他虽然在北地冒充过一段时间的药商,但当时只是借个身份,连药肆的人都接触不多,药商就更没印象了,而且他还戴着大胡子,应该也不太认得出来吧?
有次跑货途中遇到了土匪,钱方帮药商挨了一刀,药商感动不已,便将他认为义子,还帮他安排了门不错的婚事。
药商与发妻感情甚笃,对方去世后执意不肯再娶,家里只有一位老母,钱方夫妇便将药商和老夫人当作自家长辈伺候对待,四人相处和乐融洽。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苦尽甘来了,却没想到去年突然出现了那场大震。好不容易等到灾情平定,十月的时候,他和义父去南方进货,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伙溃败的镇东军兵卒,那些人简直与土匪无异,抢钱不说,还把他们同行的几人都砍成了重伤。
说到这里,钱方又畏缩地扫了眼年深和周围那几个兵卒身上的横刀。
年深和顾念对视一眼,这才明白钱方那么害怕自己的原因,默默将身上的横刀挪到了腰后的位置,又示意其它的兵卒退后让开些距离,钱方的表情才略微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