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温拾眼巴巴看着这有些焦灼的处境,刚刚宋庭玉那般理直气壮要和他结婚,叫他还以为在这世界男人和男人结婚是正常事呢,原来也不是啊。

既然领不了结婚证,那何必执着于婚礼?

他就当个电灯泡,又不需要持证上岗。

“其实……不结婚也行。”温拾小声插话,男人结婚不合法,而等他赚到钱,就会离开,这办婚礼不仅麻烦,那花费他可是一分钱也不会掏的,“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图这个。”

宋庭玉一愣,被温拾背刺,也不恼,只道:“你还不懂。”

“我觉得他说的倒也没错,”宋观棋笑着打圆场,“庭玉,你也是,这位先生今天刚到家,你总要和他接触接触,人生大事,哪能这么果断……”

“二姐,我的决断何时出过错?”宋庭玉捏了捏温拾的手心,“不结婚,将他放在何处?叫他在宋家如何自处?还是本就要给我买一房见不得人的男妾?让外界的明眼人说我宋家越活越回去?让小辈也看了热闹?”

在场的两个小辈哪敢笑话啊,盯着矮机上的甜品不敢抬眼,恨不得自己此刻在门外。

“你还知道让小辈看了热闹,跟我出来谈!”宋念琴总算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客厅外走。

宋庭玉松开温拾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指指那桌被温拾一双眼盯冒火星子的蛋糕红茶,“你先去吃点东西,我等会就回来。”

宋五爷何其火眼金睛眼观六路,温拾在他身旁流口水的模样被他余光尽收眼底,看见蛋糕,简直比看到宋五爷的美色还垂涎。

“我可以吃吗?”温拾受宠若惊,他其实想,能把刚刚塞他嘴里那个苹果还给他,就很心满意足了。

“当然能。”宋庭玉不假思索道。

“对,先坐过来吧。”宋观棋找来佣人,叫她再拿一套餐具来。

温拾感动非常,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第一口蛋糕。

他上辈子对奶制品过敏,依稀记得五六岁时喝过一口牛奶,然后上了抢救台。

也不止奶制品,很多东西他都没吃过,就连小米大米里的某种成分也会要他的命。回想上辈子的人生,似乎就是被告诉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然后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细菌,小小的过敏,上手术台,被医生抢救,活下来,继续苟延残喘。

这叫他连死都像是一种解脱。

更何况他没死,还活着,还能吃蛋糕。

温拾屁股挨到真皮沙发,蛋糕和银色的小叉子被保姆递到他手里那一刻,幸福的要冒泡泡了。

是真的蛋糕,真的奶油!

入口软绵绵,香甜甜,蓬松的一抿就化开,有种说不出的轻盈感,就好像一段丝绸含进了嘴里,跟软和的蛋糕体纠缠直至不分你我,一起滚进温拾的胃袋。

没吃过这种美味的温拾眼底冒出了小星星。

宋庭玉看着他小口尝了点奶油,继而脸上露出藏不住的欢喜,圆溜溜的眼眯起来像是晒太阳的猫咪,才放心收回眼,而后扫过茶桌前的其余人,冷冰冰的视线挨个给了警告,“我一会就回来。”

只是一桌子人没工夫理他,都盯着温拾的吃播。

温拾的吃相并不难看,甚至吃的很斯文,小口小口速度不慢却不狼吞虎咽。只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吃个甜品能吃的这么开心的人,就好像几辈子没吃过蛋糕一样。

“有这么好吃吗?”宋观棋忍不住轻笑,她也是甜食爱好者,但见到温拾的模样,倒觉得自己爱的不够深沉了。

温拾咽下最后一口,“好吃。”超越了他心里甜滋滋排行榜当中红薯的地位。

要是这以后的日子能天天吃蛋糕,那还不快乐似神仙?

温拾不争气地想。

在他眼里,好吃的蛋糕就胜过世间许多东西。

舔舔嘴角,对面又伸来一只碟子,上门放着个圆胖的瑞士卷。

主动投喂的周斯年对这个‘小舅妈’极感兴趣,笑嘻嘻道:“这个也好吃,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