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沉默下,阎桥感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回头,正好对上了殷庭深邃的视线。
心头稍动了一下,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以示回应,他快速地调整好了情绪:“大概的情况我现在都已经清楚了,那么下一步要怎么做呢?重启调查的意思,是要去收集足以证明当年真相的证据吗?”
“如果这么容易收集证据,那我也不至于跟那老狐狸周旋那么多年了。”霍勒斯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某方面来说也是我自己没用,早知道就不一个人抗那么久,让简校长参与进来的话,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早就已经全都搞定了。你说对不对啊,简校长?”
简成天哪里听不出来这人故意哄人的话术,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怨恨着霍勒斯的临阵倒戈,结果到现在告诉他这人居然一直都是为了卧薪尝胆?
被隐瞒这么久,要他直接原地释怀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向来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理会霍勒斯,简成天的话是接着阎桥的问题给出的回答:“奥尼斯从来都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就算所谓的证据真的存在,绝对也已经被他全都销毁了。既然已经不存在的东西,那么再去搜寻,就显得多少有些过分愚蠢了。”
过分愚蠢的霍勒斯:“……你说就说,指桑骂槐不合适吧。”
简成天嘴角浮起几分,心情看起来终于稍显愉悦,置若罔闻地继续说道:“但是就算已经不存在了,也不代表着无计可施。从当年的事故就不难看出,奥尼斯的性格并不会放心有任何不安定因素存在的,而且事实证明,他现在也确实有些越来越坐不住了。”
他看向阎桥和殷庭,微微一笑:“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不计后果地必须动手的理由,让他创造一个新的证据,亲手送到我们的手上就行。”
阎桥感到自己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
“第三场比赛。”简成天平和的语调当中似乎拥有着一种能够让所有人心安的魔力,这种感觉在白空溟身上也曾经有过,但又显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有我跟霍勒斯在场,奥尼斯会意识到,第三场比赛将会是他最后的机会。”
“诱饵吗。”阎桥第一反应是看向了殷庭。
单是一个眼神,殷庭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开口堵住了后面的话:“别想着跟我撇清关系,你也看到了,我在军监部的领导可全都看着呢,表现得好不好回去后能不能直接升职,可完全就看这一波了。”
阎桥:“……”
他担心的是安全问题,这人非要拿八杆子打不到的升职加薪来堵他的嘴,存心的吧。
等简成天交待完后续阶段的安排,霍勒斯已经在旁边再次端起了茶杯,神态感慨:“不愧是我们第十一军区有史以来的最强指挥官,有多久这样没有一起合作过了呢,真是让人感到怀念。”
简成天回头看来,终于舍得给了他一个眼神:“所以当年,又是谁自作主张地决定分道扬镳,选择独自去游走刀山火海的呢?”
霍勒斯刚好一口茶下去,被呛得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我错了还不行吗!这都已经给你道歉过多少次了,你也已经凶了我多少次了,还不能消气吗?简校长,毕竟我这边每次见面都遭你的冷眼相对,也绝对不比你好过。”
简成天本来还想说什么,嘴角微微地动了动,最终眼帘微微垂下:“所以我才说,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