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衣倒是不怕。
而且他百无聊赖,只能看着沈玄默的脸打发时间。
他倒是想叫醒沈玄默,让他回去休息,自己烧已经退了,不必再在这里守着。
可惜喉咙干哑,手脚无力。
一面因为身体疲软想要再睡过去,一面又因为久眠,清醒之后的意识格外的亢奋。
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腹中也渐渐有了一些烧灼钝痛感。
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
顾白衣只觉得以前受伤也没有这样磨人。
然而一通胡思乱想之下,他没觉察到自己早把噩梦的内容忘到了脑后,好像仅仅是身边多了个沉睡的人,那些蚀骨的寂寥便停滞不前,又隐没无踪了。
沈玄默就是在这时候被挠醒的。
顾白衣微微蜷着手指,稍微有了点力气之后就只能动一动指尖,他没料到自己的手还握在另一个人的手掌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回缩。
但想法是一回事,动作又是另一回事。
疲软的手指下意识挣扎起来也只是像奶猫挠手心,不疼,但很痒。
沈玄默并未完全清醒,不耐地按住手心作乱的东西,目光一凛,声音低沉:“别动。”
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手心作乱的东西便真的不动了。
沈玄默眯了下眼睛,适应了灯光的亮度,也看清手上抓着的“东西”
细长白皙的手指被他拢在手心,他下意识用了力,柔软的指尖便泛起一点红,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处,好像被虐待了一般。
泛红的指尖微颤了一下。
沈玄默从恍惚茫然中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
顾白衣沉默着与他对视,耳根渐渐通红,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通红的耳朵落入沈玄默的眼中。
沈玄默这下彻底惊醒过来,被烫到一般刷得松开手,动作飞快地背到身后。
顾白衣默默把手缩回被子里,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感到些许不自在。
但他还留了点印象,一开始似乎是他自己主动扒着人家的手不放的。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沈玄默很默契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喝水吗?”沈玄默起身去倒水,又想起什么,把温度计递过去,“先量一下|体温。”
顾白衣接过来,垂眸盯着体温计看。
间隔着量了两次,温度都在正常区间,看来是已经彻底退烧了。
然后沈玄默才把水杯递过来。
顾白衣还得靠他帮忙拉一把,才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背上,捧着杯子的手有点抖。
沈玄默看不下去,干脆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
顾白衣自下而上瞄了他一眼,那一眼扫过去太快,沈玄默都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只记住了那一双瞪圆了些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