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羽伸手,示意他的狐耳,手痒痒。他都不知道,原来之前在苏府见到的小狐狸是苏灼之本人,怪不得那么好看。
苏灼之毫不留情拒绝,还把斗篷帽子戴上了,看都不给看。
不只是姜阳羽,其他人也失望。
但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苏灼之平安无事。
一群少年吃吃喝喝,说笑打闹,并未因为许久未见而生疏。
因为高兴,苏灼之喝了些果酒,甜甜的,不容易醉,但他酒量差,喝多两杯,也微醺了。
他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手里的杯子都没拿稳,一不小心脱了手,眼看就要摔落。
但奇怪的是,酒杯停顿了下,又回到了他手里,像被人接住又塞回来的。
苏灼之歪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软声说:“哇,我真厉害。”
可他并不知道,其实在这雅间里,除了他们几个少年,还有一团模糊的黑雾。
自从在万剑宗待了这么长时间,苏灼之已经不只是把谢当贴身侍卫,更是朋友。难得休假,他当然不让谢一直跟着自己,没有半点休息放松的时间,所以,他也给谢放了假。这次出门并未带他。
谢是没来,但魔气跟来了,黏黏糊糊地贴着苏灼之,如影随形。
趁着苏灼之醉酒,叶华晖又动了心思,依然没放弃,想摸摸狐狸耳朵。于是,他走过去,轻轻拿下帽子,伸手想碰。
但不知怎么的,桌边的酒壶突然倒了下来,泼了他一身,很是狼狈。
他变了脸,只能先去换衣袍,顾不上摸狐耳。
“怎么这么不小心。”孟元洲嘲笑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原本还打算带灼之去春风楼欣赏一下雪禾姑娘的舞姿,可惜了。”
春风楼,出了名的温柔乡,销金窟。里面的姑娘才艺艳绝,非同一般,有不少的清倌。
苏灼之此前从未去过,所以孟元洲才说带他去看看。
他刚这么说完,身体莫名其妙一歪,几乎是飞扑一般,狼狈摔倒在地。
姜阳羽不明所以,笑话:“怎么给我行那么大礼?都五体投地了。”
孟元洲气恼地爬起来,“凳子突然歪了,肯定是有人踹我!”
他转头找罪魁祸首,但一个比一个说得真诚,仿佛真不是他们干的。孟元洲才不信,跑去把他们的凳子也踹了,互相伤害。
苏灼之坐着看热闹,哈哈直笑。
临了散席,姜阳羽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子,打算把人送回府去,只是刚准备去扶,一道高大的人影就走了过来,停在苏灼之面前,熟练地一搂腰,揽入怀中。
是那个曾经见过无数次的贴身侍卫。
冷峻硬挺的轮廓,漆黑深邃的眉眼,不卑不亢,波澜不惊道:“我来接我的少爷回府,不劳烦小公爷费心了。”
姜阳羽认得他,自然放心把人交过去。只是心中莫名一激灵,总觉得这侍卫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猛地想起。这怎么那么像妻子在外赴宴,感情恩爱的夫君亲自来接,舍不得分开一时半刻呢。
姜阳羽刚想到,就无语了。他在瞎比方什么,一主一仆,死活也扯不到那上边。
回了苏府。
下人一看小少爷醉酒,立刻去煮醒酒茶。庆平想照顾的,但谢不放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扶主子进屋。
苏灼之整个人晕乎乎,手脚绵软,走路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不留神就会趔趄摔倒。谢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腰,一手搭上他单薄的脊背,摁进怀里,到了榻边,也未将人松开。
不甚清醒的苏灼之也不挣扎,神色慵懒迷蒙,脸颊粉若桃花,趴在他怀里,困倦地打着哈欠,眼睛半眯着,像只小猫一样,浓密卷翘的睫毛上缀着几颗泪珠,乖顺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