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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比划着问,之前的记录呢?鱼婆摇摇头,说没了。

至于原因,鱼婆说了一堆话,她几乎都没听懂。

语言不通可真难!

涂莉莉超怕对方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而她理解错误或不能完全明白,以至于影响到她之后的生活。

红松部落还是满和平的,群众很淳朴,一下子就接受了她,鱼婆也很和善,尽量回答她的问题,阿鸿负责做翻译。阿鸿绝大部分时候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很多词不是名词,很难明白,更别说翻译了。

所以她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转译偏差,没敢问什么复杂的问题。

一整天下来,信息量不算太大,一多半都是她看到的情况,生活很朴素,没什么鸡飞狗跳的幺蛾子;女人们有一半出去采集了,到下午和傍晚才回来;13、4岁的半大孩子已经懂得非常多,能当半个成年人用;10岁左右的孩子不分男女都要在村子外站岗,再小一点的孩子就撒欢乱跑。

怀孕的女人不多,只有4、5个,不过也许有人刚怀孕,看不出来;正在哺乳期的女人不穿上衣,以便随时哺育婴儿,男人们司空见惯,并不会多看几眼。

阿鸿提到其中一个年轻女人可能怀着他的孩子,涂莉莉便问那个年轻女人多大了,说是去年夏天来的红松,去年冬天是她的第16个冬天。

涂莉莉震惊了——这还是未成年啊!

但再想想,实际鱼婆下午说过,一般女孩子14、5岁来了大姨妈后就视为成年了,成年后有少数在部落里多留一两年,大部分15岁左右就离开部落,所以一般16、7岁做妈妈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她不能用21世纪文明世界的普遍成年年龄来衡量。

而她已经24岁,在这个时代居然已经属于大龄女青年了!

原始社会生活艰难,原始人的面相普遍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但少女就是少女,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涂莉莉不是16岁了。

鱼婆也问了她多大了,这个她自己回答的,老老实实的说已经过了23个冬天,她是冬天出生的,所以今年冬天她就是24个冬天。

鱼婆和阿鸿一样,对大龄女青年没什么年龄歧视,鱼婆反而觉得她年龄大几岁比16、7岁的少女更好——这个意思她听明白了,是更适合生孩子。话说到这里,涂莉莉就赶紧告辞走了。

——生孩子什么的还是算了!

村子里现在留下的是当时她在溪边看到的那队猎人。

一头野猪而已,强壮的大男人日夜兼程,只用了一个半白天和一个晚上就回到村子,野猪很顽强,一直拖到进了村子还没断气,于是全村当时大约90多人分着吃了野猪肉。当然村子里不是只有野猪肉,涂莉莉来了之后,野猪肉还有一些,已经做成了肉干,她当晚吃的肉是另一种动物。

当时阿鸿跟领队说了溪水边的火堆残余,怀疑是森林另一边的部落派人来打前哨,于是领队立即派人往那个部落的方向反向侦查。

就这个“邻居部落”的问题,阿鸿费了一番力气才解释清楚:不是春天袭击他们的那个部落。这个时代地广人稀,每个部落选择的定居点都跟另一个部落相去甚远,少说也得走上8、9天,这样就降低了被突袭的可能(阿鸿当然说不出‘地广人稀’这个词);森林是极好的屏障,森林周围散居着大概4、5个部落,大概两个月进行一次交换贸易,深秋迁徙的时候,有的部落会暂时合并在一起南下。

当然,有的部落关系亲近,有的部落就经常起冲突,但一个部落也不可能跟所有邻居都开战。

涂莉莉每天要跟鱼婆在一起待上好几个小时,问了许多问题。鱼婆的理解能力是阿鸿的好几倍,很快就能根据她已经学会的部落语言和手势领会她的问题。部落里用的“月”的概念,是根据月亮的圆缺来计算的,一个月有30天,但没有完整的历法,所以没有“年”的概念,只有“季节”。

一个月中以“十进制”为一个小计量单位,也就是10天为一“旬”,当然他们的语言不是这个说法,涂莉莉主动用自己知道的名词换算了一下。

已经会计算女人怀孕的时间,计算成年年龄以初潮来计算,也是以大姨妈不来来计算怀孕日期,知道大姨妈的周期差不多是一个月一次,天数略有不等。心思细致一点的女人会自己计算大姨妈的日期,以在小树枝上刻刀痕来计算日期,这样要是怀孕了,自己大概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男女关系大概可以算是“有固定伴侣的多人关系”,有些女人为了弄清孩子是谁的崽,会在一段时间里只让一个男人进帐篷;

每个部落用的语言都不尽相同,成年女性绝大部分都是外面部落来的,语言的交流交换和进化、同化就是这么来的。偶尔也有从非常远的地方来的女人,就像涂莉莉这样,那些女人用的语言就跟他们截然不同,所以涂莉莉说着这儿没人能听懂的语言,就连鱼婆都没有怀疑什么。鱼婆倒是有点怀疑她的背包和背包里的东西,但也同样以为是遥远部落的工具,基本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