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来,杨先生的劝谏多么正确。
可她不甘心。
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不甘心把丈夫拱手让给另一个女人,不甘心输给裴莲。
她想让赵景文回头,让赵景文明白,她才是对他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愚蠢。
杨先生多么失望,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请辞而去,他一直跟随着她。
直到叶四叔战亡,杨先生终于心灰意冷,来到她面前说:“我一把老骨头,跟不上堡主行军了,就不拖累你了。”
他要归隐了养老去。
那时候叶碎金早不嫌弃他了,只觉得难过:“先生也要弃我而去了是吗?”
杨先生抬眼看了看她,温和地劝她:“良禽择木而栖,是为天性。大家都不过是人而已,你不要怨他们。”
那她该怨谁呢?
昔日叶家堡出身的部属,一个一个地开始认赵景文为主。
她该怨谁?
段锦质问昔日伙伴,他们还振振有词:“他是堡主的夫君啊!”
她该怨谁。
明明杨先生早就劝过她,赵景文其人,狼子野心,不知恩义,不可为伍。
她只能怨自己。
她那时候下了死心,一定要做皇后。
唯有做到皇后,这一切的付出才能算是不亏本。
才不算是活成一个笑话。
那一战她胜得极惨。
她提着枪在战场茫然四顾,目光所及都是叶家军的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