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琛见她紧绷着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眉目间的郁气消散,他心中的担忧与疑虑也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
青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好是正午时分,也刚好赶上吃饭的好时候。
这家客栈里的饭菜俱是家常小菜,山珍海味自然不必奢望。秦姝意在此处养了好几天病,未沾荤腥,如今正好带她出门换换口味。
“走罢,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去吃点扬州本地的特产。”青年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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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天还是雾蒙蒙一片,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温润意味,胜在日头正渐渐地升起来,缓缓驱散这黏在人身上的潮意。
马车停下的时候,秦姝意掀开小窗的布帘,有些惊讶,她倒也确实没想到会来这地方。
略过裴景琛要搀她的手,穿着一身灰布长袍,一头乌黑长发用黄杨木簪束起的少女?径直跳下了车,打量着面前的府门。
府门用了紫檀木,高挂两盏油纸灯笼,分别写上了“福”“运”二字,青瓦白墙,是淮扬一带民宅的特色。因着府门边的两个石狮子,平添几分壮阔和让人无?端肃静的气势。
秦姝意打量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府门正上方的赤金行楷牌匾,“太守府”。
他们今日来的,是扬州太守府。
也是此次收盐要啃下的第一块硬骨头。
他们来的巧,刚下来一眨眼?的功夫,那扇紫檀木大门就从内里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小厮,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比秦姝意的还要华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