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执起墨条由衷感慨了一句:“先前外头传言颇盛,都说王妃嚣张跋扈,最是恶毒,听说圣上下旨赐婚时大家无不担忧的。

不过现在好了,王妃既能照料小殿下,也能照顾您。”

“没见她照顾本王,况且本王也不需要她照顾。”陆锦州微微蹙眉,好看的五官棱角分明,却意外的温润清和。

“王妃吩咐厨房做了膳汤,正是养胃的,约摸一会儿功夫便送来了。”

说着,玉香忍不住笑起来:“王妃还是很关心您的身子的。”

“不需要。”

“您就嘴硬吧,其实这几日小殿下高兴,您心中多多少少也欢喜些,这一点奴婢还是瞧得出来的。”

陆锦州无言,不知在暗自思忖什么,半晌才放下手中狼毫:“无缘无故性情大变,其中必有蹊跷。

先派人去查访沈家左邻右舍,再打听一番她这半月来的动向以及与人书信往来可有异样。”

“难道您怀疑王妃身份有异?”

“倘若有疑,格杀勿论。”

玉香神色一凛,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陆锦州放下手中狼毫,只见宣纸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一滴浓墨,如同水面的涟漪,晕染得极开。

他轻叹一声,略显苍白的指尖下意识抚上腰间玉佩,“可曾打探到消息?”

“属下前脚刚跳进来,怎么后脚就叫您发觉了,明明这回已经很小心了。”

屋外古树枝叶婆娑作响,一年轻女子旋即灵活地从枝桠上一跃而下:“属下在黑市周旋四五日才寻到线人,只是对方说要您亲自走一趟才能见到阁主。”

“既如此……咳……寻个合适的时机去便是。”

三月春风寒,回雪从窗边跳进来的时候忘记将木窗顺手捎上,陆锦州见了风,便止不住地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