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为求公正才请官爷评理,既然你们不想惊动官府,那好,我们私下算算账。”
沈云熙捋捋碍事的袖子,同玉桑使了个眼色,玉桑便机灵地环顾四周,拿上医馆柜台的算盘不说,还同她端了一把交椅来。
沈云熙上着银线织锦的绢袄,腰系曳地红色缎裙,上白下红,如同雪落梅瓣,更引人注意的是那犹如一泓清水的双目,只一眼便觉着说不出的迤逦。
她施施然坐下,手中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医馆是昨日才收拾好准备开张的,且不论门窗可有损坏,只说昨日收拾的辛劳费,是不是得要两百钱?”
这话茬起得突然,众人四顾心茫然,不知沈云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家中父亲虽不年迈,却也向来是个心气高的,今日平白受了这样的冤屈,心里难免积郁成疾,喝药所花怎么着也要二两银钱,更别提病中医馆无法开门,更是一笔损失。
一笔一笔算下来,便是索要二十两也不为过。”
沈云熙将算珠一颗颗拨好,起身举起来摆在众人面前,红唇微抿:“一笔笔都有迹可循,再清楚不过,那么请问,这二十两谁来给?”
钱沁滢站在人群里头装作不服气地嚷嚷了两声:“枪打出头鸟,谁给了这二十两不是冤大头么?
再说了,二十两谁给得起,怎么不去抢啊!”
她这一嗓子把听得一愣一愣的人们唬回了神,那驼背的媪妪尖着嗓子,叉着腰第一个不同意:“就是,你这贼妇人好一通算盘,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沈云熙面上顿露为难之色:“也是,大家邻里乡亲的,如此这般总归不好。”
方才那算盘打得头头是道,确实将众人唬个不轻,听她这么说,媪妪不免松口气,旋即露出些小人得志之色。
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她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