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醒得比她更早些,然而怎么也拦不住婆子的大嗓门:“小姐,我的亲小姐唉!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能安睡得下去呢?”

沈云熙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略有些烦躁地揉揉额角,抬高声音唤了声玉桑:“别让她惊扰了父亲,让她进来吧。”

好在她和玉桑的厢房离他人的并不近,否则按王婆子这嗓门,真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王婆子见状,当即笑得嘴咧到耳后根,腆着张老脸就越过玉桑挤进屋里,先是滴溜溜打量一圈屋中陈设,而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眼神,假模假样地同沈云熙请安。

“老婆子见过小姐。”

沈云熙慢条斯理地披了件衣裳起身坐到桌前,语气倒也算客气:“嬷嬷怎么想起来一大清早寻到此处。”

王婆子眼神毒辣,也知道自己的意图明显,索性清清嗓子,直截了当地开口:“小姐只怕是还不知道金姨娘的事吧。”

“不知。”

沈云熙抬手斟了盏凉茶,饶有兴趣地盯着王婆子,似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好奇。

王婆子得意地叉着腰,一五一十将金氏近日之事都抖了个干净,甚至比钱沁滢知道的还详细些。

“金姨娘这些年,不,自打她入府,小姐您明里暗里就不曾有一日顺心,可不都是金姨娘搞的鬼么!”

王婆子一拍大腿,甚至还自认为熟络亲近地坐到桌前,不知情的只怕会认为王婆子是她顶看重的心腹。

不过可惜,这么急切背主的奴才,她可万万不敢要,指不定哪一日连自己也被反咬一口,可疼着呢。

沈云熙面上并不表露,纤细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茶盏,发出清脆的声音,“嬷嬷既知姨娘不是个好的,竟也不护着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