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柠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问道:“那苗寡妇,是个什么人?是真的跟他……有一腿吗?是什么时候?”
“苗寡妇?”
这回许冬梅接了话,她是最早一批知青,跟那个因为精神状况不好申请回了城的女知青同一批来的。
她道,“她丈夫早些年跟村民一起雪天上山打猎时摔下山坡去世的,留下一个眼瞎的寡母,一个一岁嗷嗷待哺的儿子,还有又有了身子的苗寡妇,苗寡妇长得不错,听说有人都愿意她带着孩子改嫁,她却不肯丢下婆婆,就在村民的接济下艰苦度日,但村民们都穷,自己都吃不饱,又能接济他们多少?那个周熊,就经常给她家干活,送东西给他们……唉……”
许冬梅的神色黯然下来,声音也低了很多,几不可闻道,“活着,很多时候并不容易。”
她六九年下乡,到这会儿已经六年,跟村民们也算熟了。
苗寡妇勤快,家里上有老下有两年幼的孩子,可情况再艰难,也把婆婆照顾得妥妥帖帖,把孩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怕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总是干净合身,跟谁说话都温柔和气,情绪稳定。
知青们都很喜欢她,所有有时候想要换个框子草帽什么的,都喜欢帮衬她,旧的不用了的衣服什么的也会送给她,她就会把衣服拆了,给孩子们做衣服。
也约莫是因为苗寡妇家这情况,大队里对周熊又多了一份宽容。
可他要是直接娶了苗寡妇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可又偏偏勾三搭四的不安分……
这让大家对他宽容的同时又不免更嫌恶了几分。
“总之,你离他远些,这人有些门道,能私下里弄到不少东西,别想着方便就找他换,沾上了没得恶心自己。”
程柠“嗯”了一声。
周熊,周熊,这个人会是前世被韩东塬打死的那个人吗?
她想到韩东塬那句“你敢在她面前晃,小心我要了你的命”皱了皱眉。
不行,回头她还是找他,让他别满嘴胡说。
太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