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大理石案上设着笔墨宝砚,左边紫檀木槅子上挂着青玉比目磬,右边的汝窑美人瓶供着数枝秋菊。
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闺房。暖意融融,和梦中铺天盖地的严寒大相径庭。
沈氏轻倚卧榻边,手握巾帕拭去沈鸾额角的薄汗。她捂嘴笑:“梦见什么了,这满头的汗,还一直喊太子殿下?”
意识回笼,寒意渐退。
沈鸾怔忪摇摇头,皱眉不语。
梦里的一切似镜花水月,稍碰即碎,模糊记不清,隐约只记得零星点滴。
她窝在沈氏怀中,小声嘟囔抱怨。
“好像梦见阿衡哥哥了,我打赌输了,他让我去折梅枝。我跑了好远好远,天还下着雪呢。”
再后来,她便记不清了。
“果真是做梦。”沈氏笑笑,着人取了秋香色金钱蟒靠枕,供沈鸾靠着。
“前年殿下才吩咐人在院中种了数十株红梅,你忘了?再不济,蓬莱殿那边也是种的红梅,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房里的绿萼见沈鸾醒了,忙端了清茶漱盂过来。
沈鸾漱口盥手完毕,又听沈氏缓声开口:“况且这才刚入秋不久,哪来的雪?”
……入秋?
沈鸾仰起头,一双杏眸如秋波。她本就长得好看,这会懵懂盯着人看,越发娇俏动人,顾盼生辉。
“可不是。”沈氏轻点沈鸾鼻尖,又吩咐茯苓端了滴酥鲍螺过来。
“知道你爱吃这个,你父亲特地去买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