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殿灯火通明,一众戳灯侍立,就如沈鸾在时一般。
也不知自己坠楼后,茯苓和绿萼如何?
沈鸾胡思乱想。
抬脚欲往暖阁瞧瞧,忽听身后的宫人小声啜泣。
“陛下心中只有那一位,哪里还装得下别人?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夜夜宿在蓬莱殿了。”
“陛下真是痴情,情深意切,这么久了,后宫一直虚空,就为着那人。”
沈鸾抬起的金缕鞋硬生生顿在半空。
耳边嗡鸣,簌簌白雪落下。
裴晏……痴情?
再有,宫里空着的宫殿那么多,裴晏为何独独将蓬莱殿赐给那人住,还和日夜同那人你侬我侬。
她是故意叫自己看着恶心吗?
怒火中烧,沈鸾紧紧握住双拳,一头扎进雪中,冒雪赶往暖阁。
雪色漫天,夜色乌沉沉压着,蓬莱殿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中。
支摘窗半掩,隐约可见暖阁光影绰约。
只一眼,沈鸾立刻红了眼睛。
屋内和她离去时并无两样,黑漆描金长桌上摆着一方天蓝釉花盆,黄花梨嵌黄杨拐子纹多宝格上还立着一个小巧的青铜钟。
好似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然很快,沈鸾满心的惆怅登时被屋里的声音打断。
那声音透着喑哑,裴晏掩唇,轻咳两三声。
“等久了罢,我今日来得晚了些。”
声音温和,是沈鸾以前从未听过的。
她暗暗攥紧拳头,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