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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周斯年?笑的像是喇叭花。

“要不要让管家?给你准备一个婴儿围兜?”五爷嫌弃地略过外?甥,而?周斯年?那浑身冒傻气的模样,落到温拾身上,就显得可爱了。

周斯年?:……

宋庭玉忍不住躬身抬手,轻轻帮温拾拍了拍衬衣领子,小?温手里的饼干包装一看是苏打饼干,那掉渣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快睡觉了,别吃这么多。”

“你要办公了吗?那我们不看了。”温拾翻出?沙发角落的遥控器,双手上交,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绕过五爷,瞅电视里正在地上打滚,大喊‘师傅,不要啦,不要啦!’的黄毛猴子。

这有些恶劣的台词引得宋庭玉多看了两?眼,他?没接遥控器,“今天晚上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们看吧。”

宋庭玉没留在外?面打扰两?个人看电视的兴致,而?一屏幕都是成精的黄毛猴子,他?也没兴趣,于是坐到了书?房静静翻看那本剩下一些没有研读完毕的《大案纪要》,另一本《生?命科学》还压在箱子底下,等待五爷的临幸。

相比之下,坐在外?面看喊‘不要啦’黄毛猴子的两?人,简直纯真至极。

只是周少爷有点坐立难安,虽然宋庭玉在书?房里,但不妨碍他?对舅舅天然避让雷达启动了,深知自己做什么都只会?被嫌弃的周斯年?决定跑路,“小?舅舅,今天就看到这里吧,我有点困了。”

“你困了?”温拾的电视搭子周斯年?一走,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看了,“那你走吧,我也不看了,明天等你一起看。”

周斯年?走了,温拾起来,一点点把沙发上和地毯上的饼干渣滓收拾干净,才转头走进卧室。

宋庭玉的屋子太大,虽然知道他?在书?房,但温拾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的时候,还是有点孤零零的。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一种?东西?,明明上辈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温拾整日对着无菌室的白墙也不觉得落寞,他?光盯着白色床单上的线头,就能直勾勾看整整一下午。

夜晚降临后,宋家?那从飘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庭院里照明的路灯长夜不熄,偶尔有佣人自花园里经?过,都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仍有园丁在侍弄花草,清理石桥。

温拾不免将此处和一向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温家?做起对比。

在村子里一到了太阳下山的时间,除却家?家?户户窗子透出?来的昏黄灯光,就是高悬于天空的星星做灯,院子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静悄悄的,可以听到蝉鸣和青蛙的呱噪,院子里鸡鸭飞入圈里扑闪羽毛的舞动,温拾每个夜晚都是伴着那样的白噪声入睡的,现?在却只剩下卧室里落地的钟表哒哒行走的声响,吵的人心焦。

到了十?点,他?还有些睡不着,因为宋庭玉还没从书?房出?来。

已?经?习惯和穿黑丝睡袍的漂亮床伴同睡一张床的小?温等不到五爷,忍不住翻来覆去,探起脑袋偷摸瞧书?房的方向。

书?房里的宋庭玉自然不是因为看《大案纪要》误了睡觉的时间,而?是深夜,宋武打了电话来汇报工作,说是有派出?去的人,发现?了疑似温浪的踪影,赶紧来跟五爷讲一声。

“能有几分把握是他??”

“四五分吧……”这宋武也说不准,只是说那人从形貌来看,都跟温拾描述的很?像——黑皮,浓眉大眼,笑起来很?好看,一股子淳朴实心眼的样子。

就是听说那人似乎有点怪病,肚子奇大,明明是个年?轻人模样,却有一个像四五十?中年?男人的大啤酒肚,也不清楚是不是得了什么恶疾。

“已?经?派弟兄去寻他?了,五爷,等打探清楚,我们就将他?带回来。主要是这真人,兄弟们也没见过,真是摸瞎去找,难免会?认错人。”宋武如实交代。

温拾也没给一张照片,只说了一些温浪的特征。

于是京市附近郊区直到桃花镇上,方圆几十?里地的村子镇子,都被宋庭玉派出?去的人搜罗了一圈,那真是见到一个黑汉子就得上前打量打量,不俊的还好,俊的更得多看几眼,从浓眉大眼挑到笑的时候有没有一口白牙。

五爷手下的人几乎都如宋武一般媲美张飞李逵,黑的发亮,凶神恶煞,身上有色彩艳丽的纹绣。有几次找人时差点跟村子里的汉子起了冲突,也是,没几个爷们儿愿意被那么个粗犷的汉子仔仔细细打量,还被指着脸调戏“笑一个看看”,这不动手才怪。

宋庭玉拨着桌上的佛珠,“这件事先不让温拾知道。”要万一不是,那就是空欢喜一场,温拾表面不表达,但说不定背地里又要落寞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