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闲月和舟娘相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撇去眼前遮目的梅花树枝，只见山坡下，雨亭前的一方空地上，一群穿着蓝色生徒袍的学子在雪地里打闹。

大大小小的雪球在空中交错飞舞，有的砸学子的身上，疼得他们嗷嗷大叫，有的则落回地面上，炸开雪花四溅。

曹闲月见过谢棠穿过同样的衣服，因此轻易的便能推测出这群学子的身份，与舟娘说道：“这应该是画院的生徒。”

舟娘看他们打闹的开心，眼睛激动地闪闪发亮道：“我也想玩。”

这多简单，曹闲月淡淡瞥了自己的堂妹一眼，只要自己赏她一雪球或送她一脚，她立马就能见识到社会的黑暗和人心的叵测了。

舟娘浑然不知危险，自顾自蹲下，刨出一坨雪来，在手心里逐渐团成圆球。

还未等她想好她的雪球要抛向谁，山坡下一个身材略微臃肿的生徒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啪叽一声摔在了她们的面前。动静之大，让曹闲月和刚举起雪球的舟娘齐齐愣了一下。

“一群王八蛋！”胖子扑嗤嗤的从雪地里爬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身子底下掏出一个大雪球来，奋力朝追赶自己导致自己摔倒的人抛去。

那些追赶他的人，一见雪球飞过来，连忙一哄而散，胖子的雪球虽大，却一个人也没有砸到，反而惹得那群人哈哈大笑。

胖子回过头又和笑话他的人们哄闹在了一起，曹闲月顺着他跑开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谢棠也在追逐打闹的生徒当中。

她满面都是笑容，生徒帽上沾满雪花，肌肤比雪色还要白三分，鼻尖却被冻的通红通红，仿佛扎在雪人身上的胡萝卜似的，实在叫人不得不注意。

在曹闲月看向她的时候，谢棠也似有所感，朝曹闲月所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直到看到曹闲月青色的身影，她的眼睛骤然一亮，不再顾着和自己的同窗玩闹，急急忙忙奔到了曹闲月的面前。

“幼卿。”谢棠看起来十分高兴，眉眼都带着笑意，一张口嘴里就冒出腾腾的热气来：“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