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邈目光落在米饭上,手在桌面上半天没动,这两句话让她糟了大灾。

这些年忙大大小小的案子,她脑袋神经时刻都在紧绷,在警队生活过的很嘈乱,但却能让她静得下心来,就像这几天忙纵火案,她就没空去想关于薛桐的一切,可以没有喜怒哀乐,也不需要提起什么勇气。

勘验一次血淋淋的犯罪现场,足够耗费掉她所有的勇气。对一个人动心很需要勇气,但只要消耗光了,她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可平静水面,最怕的就是旧情复燃。

在机场看到薛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又要完了。发了疯想亲薛桐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历史又要重演了。曾落空的妄念扯着她,她失态,失控,内心暗涌。好酸又好疼。长埋过的快乐重新浮现,那些亲密拥抱,在那条深沟疤痕上来回磨着。

就在刚刚薛桐说要走的时候,她心口又是一阵酸涩。突然的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就只是重逢了六天而已,生活就在此被卷入风暴之中。她睡醒了想找薛桐,工作烦了想找薛桐,哭了想得到薛桐安慰。一切都回到二十出头,轻易地又被人左右。

相隔多年,各有各的天地,当年没有开口的喜欢现在不想追究,过去缺失离开理由也不需再去补救。心中的震感只要能秉得住,就可以自欺。戒断反应多痛苦她清楚,但还好她都挺过来了。进了没机会睡觉的重案组,就像给自己打了一针清醒药。

薛桐在香港生活的很好,自己在上海生活的也很好。上海比香港大了六倍,薛桐消失的时候,她在香港找了那么久都没遇到。所以只要薛桐去教了书,自己上了班,两个人就不会再上海碰到。

就彻底在这里止步,挺好的,至少一切掌控自己手里,不用狼狈的很被动。

陆诗邈沉眸半晌,“祝好。”

说完她起身,连盘子都没拿迈开脚步要走。

薛桐把举起的筷子放下,在陆诗邈路过身旁时,快速抓了她手腕紧紧捏着,“我在上海刑事侦查学院,教痕迹学,上次我离开没好好处理,所以…”

她抬头侧身去看,但看了一会又松开手腕,“所以这次我说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