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邈看着对面,眼神透露不属于她的阴沉,

“我上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只是在等楼下排爆手完成作业,我努力对峙是为了不让楼下排爆手丧生。而那个人质……犯罪者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我的执法仪全程连线指挥厅,指导组试图让我与犯罪者交换人质,我也如此做了,但陈国平并不同意,因为我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指挥厅领导组你认为有出现什么问题吗?”陈奕点头,随后翻开了约谈计划的第二页,她看着纸,旋即问道。

“两个小时内,领导组曾有四次射击准备,但因为特警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所以一直没实施,我也认为适当击毙犯罪者,或许对人质来说是有生存的可能。”

“在131分钟的谈判中,犯罪者曾出现过自首动摇倾向,为何你们谈判组,没有坚持说服对方?而是选择交流对谈拖延时间,只等待合适机会射击?”

“我认为陈国平,间断的停顿和沉默并代表他有自首倾向,而是他在表达烦躁和愤怒。”

陆诗邈也无数次用自己的沉默,表达过自己的反抗。

她理解他。

“这段话—”陈奕指向公安笔录,“你当时说:「我知道,你的生活还有希望这些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句话是出于什么角度考虑才说出来的?”

“我始终认为人对死的恐惧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可一旦人们想死的那刻,死亡与生命就处于同一水平线了,他没有生下去的念头,就也没有死的恐惧。我认为劝他活下去,会激怒他。”

陈奕看了眼谈判专家在这段话后的批注,认为陆诗邈的这段劝阻话术有效。

她往后又翻了一页,“因为你刚刚没有看枪弹分析,所以我们得告知你。”

陈奕抬头,对上陆诗邈的双眸,“狙击手因为射击距离超过70码,顶楼风阻大,罪犯身体晃动,导致出现射击失误,特警的第一枪并没有打中陈国平的身体。”